月光下,古井邊。

許白鹿對著鄭乾說道:“姐也不瞞你,姐之前處過一個物件,但是因為要下鄉插隊,所以我倆被迫分手了。”

“對方呢,給我來了一封信,裡面有些敏感的內容,不方便被外人知道的那種。”

“沒想到,錢紹武這畜生,找人把這信給偷走了。”

“現在,他拿著這封信當把柄,想趁機侮辱姐……”

聽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鄭乾也雙眼冒火:“可惡啊!這還是人?!”

“姐,你等著!我這就去把這姓錢的揍一頓!”

“替你好好的出氣!”

許白鹿搖了搖頭,說道:“小鄭,姐感謝你的好意。”

“不過呢,這件事情不宜鬧得太大,你悄悄的去就行了。”

“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那封信拿到。”

“你得答應姐,不要看信裡的內容,然後在第一時間拿給姐。”

“姐,我知道了!”鄭乾點頭。

此時,許白鹿眼中,出現了一抹溫柔:“好樣的!平時姐沒白疼你!”

“姐也不會讓你白幫忙!”

“你記好了,事情辦妥之後,姐就託關係,把你調回城裡,直接進我爸那個系統。”

“真的?!”鄭乾簡直狂喜。

他知道,許父在工商系統當局長,能夠進去的話,那就是吃皇糧的了。

一般知青返城,沒有那麼多工作崗位安排,很多都還在待業。

如果幫了許白鹿,就沒這個擔憂了。

畢竟,許白鹿不輕易求人,而且她的身份擺在那裡,肯定幫得到鄭乾的。

“你幫我,我也幫你!”許白鹿神色鄭重,“這件事就拜託你了,無論如何,你也要幫姐拿回那封信!”

鄭乾拼命點頭:“沒問題,我早看那小王八蛋不順眼了,就算姐不說,回城之前也要找機會收拾他!”

許白鹿嗯了一聲,又拉著他交待了幾句。

隨後,鄭乾就回去了。

這會兒工夫,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一般的知青,早就躺下了。

但是,錢紹武很興奮,完全沒有睡意。

他搬了張椅子到院子裡,整了點花生米和豬頭肉,拿了瓶二鍋頭小酌。

就當下這局面,他認定許白鹿無法扭轉。

只能乖乖的任他蹂躪。

想起以前許白鹿對他的態度,錢紹武就有一種即將大仇得報的快感。

“讓你看不起我!讓你嫌棄我!”錢紹武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等著吧,到時看本公子如何炮製你!”

“不玩出一百種花樣,勞資絕不收手!”

想到這裡,錢紹武就想仰天大笑。

反正心中的女神已經被玷汙了,他也沒興趣接盤,滿足一下心中的執念就行。

否則的話,都對不起他留在鄉下吃的苦頭。

甚至,錢紹武還在提防,許白鹿也買通人來偷這封越洋信原件。

象她這種姿色,舔狗還是很多的。

所以,他壓根就不敢把信箋藏在宿舍裡。

也不隨身攜帶。

而是用油紙包好,悄悄埋了起來。

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瞟了一眼女知青宿舍的方向,錢紹武吹了聲口哨。

也許是因為喝得有點多了。

他慢吞吞的站起來,走到茅廁去解手。

身為省城來的公子哥,他在這方面講究得很,不可能象其他男知青一樣,對著牆角就解決了。

錢紹武走進去以後,正要解開腰間的皮帶,冷不防,一把冰冷的牛角刀,突然抵在他的頸脖上。

“誰?!!”錢紹武魂飛天外。

“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哥們給你放一放血!”鄭乾漠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鄭乾?!你丫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錢紹武驚怒交加。

對方根本不答話,刃口向前一推,緊接著,殷紅的血就流淌了下來。

面板傳來的刺痛,讓錢紹武渾身顫慄。

他也不知道,對方收了許白鹿什麼好處,居然敢這麼幹!

回想了一下,錢紹武記起來了,鄭乾這貨蠻橫得很,仗著拳腳硬朗,經常跟公社的青壯年幹架,哪怕一對多,也很少有落敗的時候。

所以,想跟這種蠻牛較勁,簡直腦子抽了。

錢紹武完全吃不準,對方是嚇唬他,還是敢下死手,敢動真格的。

偏偏他又是惜命的,不想小命就交待在這鬼地方。

實在沒奈何。

錢紹武只能認慫。

反正許白鹿都這樣了。

哪怕沒有那封越洋信原件,也還是有機會拿下她。

何苦跟鄭乾較勁。

半小時之後。

女知青宿舍後面,突兀的響起了兩聲鷓鴣叫。

“這麼快?!”許白鹿來勁了。

因為這是她跟鄭乾約定好的訊號。

兩聲鷓鴣叫,代表著事情辦成了,去老地方見面就行。

如果是三聲,意味著辦砸了,她則得另想辦法。

假裝起夜的樣子,許白鹿懷揣著一盒火柴,再次來到古井邊。

“姐!信在這裡!你看看對不對!”鄭乾早已等在那裡。

許白鹿一眼看去,頓時驚喜交加。

就這薄薄一張紙,差點兒要了她的命啊。

她接過來瞅了瞅,正是當初她撕碎了,又找來一張紙給貼上好的那份原件。

“姐,你放心,我一眼也沒有看,裡面說些啥,我壓根就不懂。”鄭乾補充道。

“嗯,姐相信你,”許白鹿臉上有了笑容,“一個星期之內,我就聯絡我爸,讓他幫你辦這件事。”

“哎!那就太感謝了!”鄭乾笑得合不攏嘴,“我就先回去,等姐的好訊息。”

許白鹿點頭:“回去吧!姐絕不虧待你!”

等到鄭乾走之後。

許白鹿瞧瞧四下無人,迅速掏出火柴,把這封信給點燃了。

眼看著它燒成了灰燼,她如釋重負。

當初留下這玩意,只是怕關洪濤變心反悔。

畢竟,人心隔肚皮。

誰知道人家在花旗國留學,會不會遇到其他的紅顏知己。

可是,經歷了錢紹武威脅這件事,她已經改了主意。

這種定時炸彈,絕不能繼續留著。

至於鄭乾怎麼弄到的,她壓根就不在乎。

給這位“恩人”安排工作的事情,她也就是隨口一說,許父原則性很強,未必肯給幫忙辦。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現在,應該去找周春明瞭。

這小王八蛋也是個隱患,得好好安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