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你真的收到彩禮了?!”

衝到女知青宿舍門口,錢紹武隔著簾子問道。

因為他看見,自己的女神許白鹿正坐在窗邊,翻閱著一本外國詩集。

聽到這個聲音,許白鹿秀眉微蹙。

又是這該死的舔狗!

整天來糾纏,煩不煩啊!

她冷冷的說:“關你什麼事?”

錢紹武激動起來:“怎麼不關我的事?!只要你還沒有嫁人,我就還有機會!”

“快說!周春明那小畜生,是不是真給你500塊彩禮?!”

許白鹿嗯了一聲。

勉強算是回應了。

“草!狗日的敢耍我!”錢紹武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變得通紅,“勞資非剁了他不可!”

低吼了一聲,錢紹武扭頭衝向廚房。

這個時候,馮應彬和另外一位譚姓男知青,正在廚房裡忙碌。

瞧見這小子旋風般衝進來,伸手就要去奪菜刀,馮應彬暗道不好。

這尼瑪是要出事的節奏。

錢紹武仗著家裡有背景,平時就有些驕橫霸道,脾氣暴躁得一點就炸,跟瘋子一樣。

“小譚!攔住他!”馮應彬喊道。

譚知青愣了愣,也覺察到錢紹武狀態不對勁,下意識的抱住此人,把他往後拖。

“滾開!誰敢攔我!”錢紹武使勁掙扎。

不過,譚知青也是有幾分蠻力,死死的抱住他,讓他動彈不得,始終沒辦法摸到刀把。

馮應彬反應賊快,立即上去把菜刀拿走,帶到屋外某處藏了起來。

聽到這邊的動靜,十來個男知青也出來瞧熱鬧。

有人幫著譚知青,把錢紹武摁住,勸說道:“錢公子,這是何必呢?別為了一點小事兒,就要持刀傷人,分分鐘毀了你的前途啊。”

“對啊,沒必要嘛!回城以後,錢公子你至少是個幹部身份,可別因為一時衝動,犯了大錯!”又有人出聲安撫。

錢紹武還不甘心,一邊掙扎,一邊罵罵咧咧。

非得找周春明算賬不可。

馮應彬藏好菜刀以後,生怕事情鬧大,又跑去找治保主任周大榜。

周大榜不敢怠慢,召集了好幾個民兵,迅速跑到知青點,把錢紹武給控制起來。

許白鹿倒是聽到外邊的動靜,壓根就沒興趣走出來瞧一瞧。

她倒是覺得,讓錢紹武這麼鬧一鬧更好。

讓大家都知道,她許大小姐不是沒人追求。而且,也可以讓500塊彩禮的事情,傳播得更快更廣。

此時,瞭解到情況的周大榜很無語。

這小年輕也太沖動了。

爭風吃醋敢動刀,象話嗎?!

周大榜皺眉道:“馮知青,你好象跟春明比較熟,去把他叫過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讓他倆當面說清楚。”

馮應彬嗯了一聲,把自己的破爛二八大槓推出來,騎著就朝周春明家趕來。

他剛剛抵達的時候,周春明也正好從國營飯店回來。

“春明!你小子去哪了?!出事了!”馮應彬急忙說道。

“又出了什麼事?!”周春明愣了愣。

馮應彬趕緊解釋了幾句。

周春明快被氣樂了:“我給許白鹿500塊彩禮?!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本人咋不知道?!”

馮應彬苦笑道:“我的哥,現在到處都在傳這事兒。否則的話,錢公子能找你拼命?”

“趕緊的,治保主任大榜哥叫你過去,把事情給解決嘍。”

周春明沒辦法,只能去知青點。

到了地方,已經是裡三層,外三層,聚滿了看熱鬧的社員。

瞧見他過來,不少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周春明也懶得理會,直接拔開人群走進去。

果然就瞧見,錢紹武被兩個健壯民兵按住肩膀,老老實實的坐在竹凳上。

“錢公子,一場誤會而已,”周春明嘿嘿笑道,“這裡人太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外邊去。”

“也好!我倒想聽聽你的解釋!”錢紹武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要是真敢耍勞資,你就死定了!周大榜也救不了你!”

周春明聳了聳肩,壓根沒在意。

為了安全起見,周大榜派了民兵,跟在他倆身後十米左右。

遠離了人群,來到上回談話的破屋子旁邊,周春明停下了腳步。

錢紹武也跟著停下來,目光兇狠的瞪著他。

周春明給他遞了支菸,不過,錢紹武沒心情抽這個,伸手給拍到了地上。

見狀,周春明淡然說:“彩禮我可沒有給任何一分錢,許白鹿對外說,是媒婆張二嬸轉交給她的。”

“實際上,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張二嬸。”

“這件事情有貓膩。”

錢紹武哼了一聲:“我不信!孟潔和小樊,都見到了那些錢!用紅紙包裹著的!”

周春明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紹武兄弟,你這記性有點差啊。”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既然許白鹿跟那個姓關的有一腿,我怎麼可能娶她?”

“要是有那個閒錢,我用來蓋新房不香嗎?”

“再說了,昨晚你悄悄的跟蹤我倆到河邊,你瞧見我有啥出格的舉動了嗎?一句話,哥對她沒興趣啊!”

聞言,錢紹武臉色很尷尬。

他已經提前知道,許白鹿最近要約周春明,所以悄悄的在後面跟蹤,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回想了一下,昨晚全是許白鹿主動勾搭,周春明卻是不為所動,態度冷淡得很。

錢紹武心裡琢磨了半晌,越來越覺得,周春明說的有道理。

以他對許白鹿的瞭解,這漂亮妞一直很有心機。

500塊彩禮錢,搞不好是人家故意放的煙霧彈。

錢紹武有些窘:“不是你同意,讓我監督你倆約會的嗎?”

“行吧,我倒是瞧出來了,你對她不太上心。”

“昨晚跟當代柳下惠似的,年紀輕輕的就有這種定力,確實也不容易。”

說話的同時,他主動伸手向周春明討煙抽。

周春明曉得,對方已經被說動了,於是又說道:“許白鹿不惜自掏腰包演戲,這是故意造輿論,逼我娶她呢。”

“我也不方便出面澄清,道理你懂的。”

“哪怕我證明了,確實沒給彩禮,許白鹿是故意當眾撒謊,群眾也只會指責我,催我趕緊給錢。”

“草!是這麼回事!”錢紹武也挺鬱悶,“春明哥,我給你道個歉,我剛才確實衝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