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邱振江打發走,周春明繼續待在原地。

他開始觀察地形。

宅基地的右邊,原先並沒有路。

老朱他們把建築材料拉過來,也走的是河邊。

到時候,得找個機會,把宅子右邊的路修起來。

要求不高,先平整土地,搞一條三米寬左右的土路,好歹修個幾百米,連線到村子主幹道就行。

路面硬化的事情,等到資金充裕了再做也不遲。

把路修好之後,風水格局就形成了。

周家以後必將興旺發達。

半小時之後。

王秀芹和周佔魁還沒回來。

錢紹武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他似乎很開心,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春明兄弟!原來你在這兒!哈哈哈哈!”

“錢公子,你來有事兒?”周春明淡然問道。

錢紹武大笑:“春明兄弟,我感謝你!你還真是個大好人!說話算數!”

聽到這裡,周春明立即秒懂。

估計是許白鹿去周家掀桌子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這位的耳中。

錢紹武這舔狗,當然高興得像是過年了。

周春明呵呵一笑:“那必須的!”

錢紹武說道:“你那一巴掌,真是打得夠帶勁,我看到她現在臉都腫了,一個勁的嚷嚷要跟你分手!說打死也不結婚!”

“既然這樣,這件事肯定成不了。”

“我明天就跟我媽打電話,讓她給你落實招工指標!”

“我的好兄弟,你就等著進省棉紡廠端鐵飯碗吧!”

周春明思忖道:“錢公子,有個事情我想說一下,招工指標可以轉讓嗎?”

“打個比方說,我沒興趣進棉紡廠,可以把這個指標轉手賣給其他青年嗎?”

錢紹武愣了愣,果斷道:“那當然可以,我聽說你現在收藥材幹得風生水起,估計也沒興趣一個月只掙幾十塊的死工資。”

“你可以放心,我媽可是廠長,這方面可以拍板的。”

周春明嘿嘿一笑:“那就這麼定了!你放心吧,我絕不會跟許白鹿登記領證!”

實際上,這個招工指標他還真不稀罕。

而且,在八十年代末,省棉紡廠就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工人大量失業下崗。

不存在什麼鐵飯碗。

能夠轉手把指標賣掉了也行。

這個時間段,還是有不少國營單位,到農村招收勞動力。

要是到了明年秋天,省裡面就會下檔案,說是嚴格控制從農村招工,所以機會還是有的。

錢紹武喜孜孜的,又說道:“你言而有信,我說話也算話!等到你跟許白鹿徹底掰了的那天,我立即給你支付尾款。”

周春明點頭,給他遞了一支菸。

象錢紹武這種善財童子,主動送錢上門,沒理由不收啊。

兩人抽著煙,錢紹武象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春明兄弟,依我看,那500塊的彩禮就算了吧。”

“搞不好,她為了這筆錢,又臨時改了主意呢?”

“她故意挖坑等我跳,我當然要回敬一番,”周春明意味深長道,“這叫啥來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總之你放心,我跟她不是一路人,睡不到一個被 窩裡。”

聽到這個,錢紹武松了一口氣,衝著周春明豎起了大拇指。

沒過多久。

老朱他們都戴著草帽回來,頂著烈日繼續開工。

王秀芹和周佔魁兩夫婦也跟過來了。

王秀芹把周春明拉到一邊,有些擔憂道:“老四,我聽小嵐說,你把你物件給打了?”

周春明嗯了一聲:“她故意挑事,跑來家裡大發脾氣還掀桌子,我絕不慣著這種女人。”

王秀芹嘆了一口氣:“這下可咋辦,人家姑娘不肯結婚了!”

周春明笑道:“媽,你別擔心,你看你兒子象是缺媳婦的人嗎?”

聞言,王秀芹也笑了。

等到新房蓋好,周家的條件,肯定是整個河集公社數一數二的。

就算許白鹿不肯嫁過來,那也無妨。

再加上,周春明儀表堂堂,又能賺大錢,恐怕這行情得看漲,說媒的怕是要踏破門檻。

周佔魁在旁邊聽著,雖然他有點耳背,但是距離這麼近,沒理由聽不清。

周佔魁說道:“孩子的事情,由他們自己拿主意!兒孫自有兒孫福,秀芹你甭操心!”

“我爸這話我愛聽。”周春明打了個響指。

三人正說著話。

沿著河邊,又有一男一女走過來。

來的赫然是大哥周春光,還有他物件梁蘭香。

家裡蓋新房的事情,肯定得通知周春光。

畢竟,這邊也給他預留了婚房。

在工地走了一圈,周春光大喜:“老四可真行啊!居然有錢蓋城裡那種鋼筋混凝土新房,我都不敢想!”

梁蘭香也驚呆了。

她萬萬沒想到,周春明說的居然是真的。

周家這邊蓋新房,跟公社其他社員完全不一樣,是一種全新的模式。

僱傭專業的建築工,用的建築材料也是緊隨潮流,沒有點家底還真不敢這麼幹。

“老四是咋掙這麼多錢的?”梁蘭香悄悄問道。

“收藥材唄,”周春光答道,“他已經加入了公社集體企業,之前倒騰全蟲,現在倒騰金銀花,量非常的大。”

“金銀花的收購價是2塊錢每公斤,蘭香你家裡要是有的話,可以拿來換錢。”

最近,周春光覺察到家裡變化很快,也悄悄問過周春香和老五,大概瞭解了一些情況。

“原來是這樣!你咋不早說?”梁蘭香抱怨道,“我家後山那邊,全都是金銀花,漫山遍野的那種。”

“咱們一個禮拜才見一回,哪有空說這個。”周春光訕笑道,“行吧,有空我陪你去摘,也跟老四賺點錢。”

梁蘭香說道:“這還差不多,你去跟老四說,讓他給我倆留兩間正房,我還沒有住過樓上,以後就住二樓吧。”

周春光一聽,頓時窘得不行。

這次家裡蓋新房,他不但一分錢沒有出,幫忙也沒幫過,周春明能給他留一間房都算不錯了。

不過,他知道物件的脾氣,那叫一個刁鑽難伺候。

如果不順著這女人的意思,搞不好她得大發脾氣。

無奈之下,周春光只好硬著頭皮,向著自己弟弟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