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白鹿這番話,瞧見她那貌似柔弱可憐的模樣,在場不少人都心軟了。

只有周春明知道,這白蓮花又開始演戲,裝可憐博同情。

王秀芹看了兒子一眼,說道:“春明啊,人家許姑娘都道歉了,就原諒她一回。”

“反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鬧得這麼不愉快。”

雖然王秀芹更喜歡李嵐,但是當著這麼多人,她也得給這姓許的一點面子。

“對啊,”馬慧慧趁機說道,“還是秀芹舅媽明事理,哪怕以後你倆結了婚,小兩口吵架也很正常嘛。”

“多大的事兒,真不至於。”

許白鹿也說道:“我保證以後好好說話,不再亂髮脾氣了。”

“春明,咱倆和好吧。”

“像你這麼優秀的未婚夫,放眼整個公社也找不著。”

“不管誰攔著,我都要跟你結婚!”

說著,許白鹿還特地走上前來,伸手挽住王秀芹的胳膊,親熱的叫了一聲“媽”。

這下子,周春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王秀芹也窘極了。

萬萬沒想到,許白鹿這小姑娘還懂得打蛇隨棍上,太會掌握主動了。

李嵐見狀,差點沒氣死。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肚子裡明明懷了野種,還企圖跑來騙婚,拿周春明當猴耍。

“你幹嘛呢?!別跟我乾媽套近乎!”李嵐伸手過去,想把許白鹿的胳膊掰開。

許白鹿臉色一冷,狠狠的瞪了李嵐一眼。

要不是顧忌現場人多,她能跟李嵐掐起來。

王秀芹見狀,趕緊打圓場:“別吵了,先吃飯吧。有什麼事情,等到吃完飯再說。”

“是哦,吃飯大過天,先吃飯吧!”三姐周春香一邊說著,一邊把李嵐拉開。

要是讓這兩個漂亮姑娘在周家打起來,那可真就丟臉了。

周春明淡淡的說:“聽咱媽的,先吃飯。”

因為人太多,所以,他之前去劉木匠那裡,拿了一張嶄新的八仙桌過來。

這張桌子就是為了新房而打造的,提前派上了用場。

劉木匠那裡還有些現成的椅子,也都借過來了。

周佔魁、劉木匠、老朱等幾個建築工,還有周春明、周春亮坐一桌。

女眷又坐另一桌。

本來好端端的,現在突然插進來一個許白鹿,她還非得挨著王秀芹坐,氣氛頓時挺尷尬。

馬慧慧生怕好姐妹吃虧,同時也想趁機蹭飯,也硬擠了過來。她跟周家這幾個女眷,關係沒有那麼差,坐下來一起吃飯還是可以的。

吳彩霞低著頭,扒拉了半碗飯,然後起身回去了。這位姑娘因為天天要跑這邊,所以索性借了輛腳踏車代步,並不用周春明接送。

李嵐也是一樣,只吃了一小碗,就起身去洗碗了。

她對許白鹿相當厭惡,壓根就不願跟這位同坐一桌。

許白鹿倒是不緊不慢,一邊細細咀嚼,一邊用眼神追蹤著李嵐和吳彩霞。

心裡在琢磨著,該怎麼才能把這倆競爭對手踢走。

都是這倆鄉下妞的出現,動搖了她的地位啊。

否則的話,周春明應該早就被她拿下了吧?

馬慧慧也沒閒著,吃得滿嘴流油的同時,使勁的在王秀芹面前誇許白鹿。

另一邊。

周春明倒是很淡定。

不管許白鹿用什麼招,他就是打死不登記。

前世被忽悠慘了,這一世堅決不踩坑。

甚至,他還決定晚上去附近倉庫那邊睡。

免得許白鹿整活。

這白蓮花完全沒下限。

別到時半夜摸黑跑到他房間裡,事情就麻煩了。

周春明陪著劉木匠和老朱喝了兩盅。

突然間,錢紹武在外邊喊道:“春明!出來一下,哥們跟你有話說!”

周春明微微一怔。

這小子大晚上的找他,怕是有什麼事情。

因為據他觀察,錢紹武情緒不太對勁。

站起身來,他朝外邊走去。

錢紹武往屋裡一看,瞧見許白鹿在場,臉色頓時有些複雜。

不象之前那樣,只要瞧見這位大美女,就會兩眼放光。

許白鹿也聽到了這道聲音,她壓根就沒理會。

舔狗而已嘛,看見就煩。

幾個呼吸之間,周春明跟錢紹武兩人,就走進了黑暗裡。

錢紹武說道:“走,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們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

“錢公子,你這是咋了?有啥心事?”周春明問道。

“換個地方再細說!”錢紹武哭喪著臉。

周春明倒是不急。

先回去拿了瓶酒,又帶了點豬頭肉,兜裡還揣了一把花生米。

然後,他領著錢紹武,來到了附近小倉庫。

點亮了馬燈,又把門一關,世界總算清淨了。

錢紹武重重嘆了一口氣,猛的揮拳砸到牆上。

這一拳相當用力,瞬間拳頭就破皮淌血。

“紹武同志,出大事了?”周春明疑惑道。

錢紹武點了點頭,也顧不上拳頭還在流血,掀開瓶蓋,抓起酒瓶就往嘴裡灌酒。

見狀,周春明趕緊阻止。

這麼喝得出事啊。

“你別管我!我不想活了!”錢紹武臉色猙獰,“沒想到,許白鹿這賤貨,已經懷了那個姓關的孩子!”

“你是怎麼知道的?”周春明樂了。

錢紹武也不說話,一邊瘋狂灌酒,一邊從兜裡,拿出一張信箋。

周春明接過來一看。

整個人都精神了。

這封信正是關洪濤從花旗國寄過來的。

他仔細的把信從頭到尾看完,裡面的內容,正是關洪濤跟許白鹿商量,怎麼處置這孩子。

關洪濤說他學業重,辦回國簽證也很麻煩,所以不方便回來,準備匯過來1500刀,讓許白鹿自己想辦法。

如果把孩子生下來,那就委屈許白鹿自己帶幾年,等到關洪濤學成歸國,兩人就再續前緣,組建小家庭。

信箋上面,還有幾塊淚痕,搞不好是許白鹿留下的。

更有意思的是。

信箋原來已經撕毀了,碎成了十幾塊,後來不知為何,又被拼湊貼上在一張白紙上。

此時,周春明心情很亢奮。

因為這玩意,就足夠錘死許白鹿。

是她騙婚的直接證據。

周春明不動聲色,問道:“紹武,你從哪裡搞來這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