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連菊的舉動,令周春明有些不適。

他微微皺眉,看了對方一眼:“小菊姑娘,你還有事兒嗎?”

劉連菊笑道:“當然有啊,如果春明哥你有空,咱們晚上去看電影吧。”

聞言,旁邊的王秀敏和吳彩霞,都神色詫異的看過來。

在這相對保守的年代,居然有姑娘這麼主動。

看來這賣郵票的小老妹,瞧上了周春明啊。

“沒空!”周春明果斷道,“我跟你說,我有物件了,咱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劉連菊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但是,她卻沒有放棄,依舊說道:“你物件是誰?長得有我漂亮嗎?比我高還是比我矮?有沒有正式工作?”

為了打消對方的念頭,周春明答道:“條件比你好。”

“我不信!”劉連菊哼了一聲,“你敢不敢說出她的名字?我倒要看看,我跟她到底差在哪裡?”

周春明都懶得理會這女人。

索性轉過頭去,自顧自的泡茶。

劉連菊有些尷尬,站在原地很為難的樣子。

半晌,她嘆了一口氣:“春明哥,我是真心喜歡你,如果你跟物件分手了,首先應該考慮我!我等你!”

說畢,劉連菊轉身就走。

很快,這姑娘就走遠了,邁入郵電所。

王秀敏鄙夷的呸了一聲,朝周春明走過來:“老四,小姨在這裡警告你!別亂搞男女關係啊!”

周春明無語了:“小姨你別瞎說,我都沒搭理她。”

王秀敏環抱雙臂,說道:“你不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我瞧這小姑娘潑辣得很,又那麼主動大膽。”

“你可千萬得立場堅定,不能對不起小嵐。”

“行!我知道了!”周春明苦笑。

小姨平時還是挺不錯的,任勞任怨的幹活。

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擺出長輩的架子教訓人。

吳彩霞兩姐妹,也沒少被她教訓。

周春明喝了一壺茶,就見到劉木匠過來了。

兩人聊了幾句,就肩並肩走向傢俱廠。

沒想到,傢俱廠的建造速度,比想象的還要快。

居然已經初具規模。

劉木匠領著那些徒弟,在地上立起了不少樁子,把框架弄了出來,又買來葦蓆,形成了四面的牆壁。

屋頂也很簡陋,鋪上了厚厚的稻草。

南方天氣炎熱,冬天甚至很少下雪。

所以,這樣的木工車間,倒也能暫時用一用。

四處看了看,周春明說道:“劉哥,你有啥打算?”

劉木匠答道:“這兩天主要是把門窗給安好,再拉好電線,同時招收人手,我計劃先招十五個。”

“木材那邊,我已經聯絡好了,隨時可以拉過來,反正就在兩隔壁,近得很。”

周春明點頭:“那行,由你安排。不過,這邊得注意防火,避免壞分子搞破壞。”

公社武裝部著火的事情,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劉木匠自然不敢怠慢。

“我知道,”劉木匠說道,“晚上我就在這邊值守,有啥狀況立即起來應付。”

周春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保重身體,可別累壞了。”

根據肖衛革的訊息,很快就要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

鄉親們富裕起來之後,蓋新房,辦喜事,都需要買傢俱。

未來很長時間內,傢俱都非常暢銷。

投資這個準沒錯。

正當周春明在木工車間轉悠。

許白鹿卻在棉花地裡除草。

事實上,大清早的時候,生產隊長剛剛敲響鐘聲,孟潔已經像是押解犯人一樣,攆著她下地勞動。

現如今,地裡的莊稼已經收割完畢。

社員們沒有那麼忙。

但是,普通知青們也是幹活半天,歇半天。

可憐的許白鹿,下鄉了兩三年時間,農具還沒認全,幾乎沒有吃過啥苦頭,今天就要頂著烈日,揮著鋤頭除草。

這會兒。

她已經雙臂痠軟,嬌嫩的手掌磨出好幾個水泡。

身上的衣裳也全都被汗水打溼了。

好想躲到樹蔭底下,喝一口清涼的白開水。

可是,孟潔卻盯著她不放,不肯讓她稍微歇一會兒。

“許知青!你幹嘛呢?”孟潔又吼道,“偷懶是不是?就不能改一改你這大小姐的脾氣?勞動最光榮懂嗎?!”

許白鹿不吭聲,怨毒的瞪了對方一眼。

昔日的好姐妹,居然變成這樣。

落井下石是吧?!

這兩天的經歷,讓許白鹿恨透了孟潔和劉燕子這些女知青。

要是有機會的話,許白鹿恨不得往對方腦袋上來一鋤頭。

瞧見許白鹿毒蛇般的眼神,孟潔怒了,她飛奔跑過來,劈頭蓋臉的罵道:“怎麼了?還不服氣?”

“我是知青小組長,你是我的組員,歸我管理!”

“你看看人家呂萍!都除了幾畝地的草了!”

“你再看看你自己!象話嗎?”

許白鹿委屈至極。

可也不敢出聲反駁。

因為她的除草進度,確實比其他知青慢很多。

而且,孟潔跟母老虎似的,非常的兇,還嗓門奇大。

別惹毛了人家,又招來一頓毒打。

許白鹿自己倒是不怕,可以跟對方硬剛。問題是,她肚裡還懷著孩子,肯定得有所顧忌。

這個時候,有幾個人走近。

居然是生產隊長周建強,領著肖衛革過來。

那個小盧秘書也緊緊跟著。

“知青同志們!公社肖書記下來考察調研,瞭解各位的勞動情況,大家歡迎!”周建強喊了一聲。

知青們平時很難見到肖衛革這種級別的,立即放下手中的農具,站在原地鼓掌。

因為人員太分散,掌聲顯得稀稀拉拉的。

肖衛革舉起手來,跟大家打招呼。

孟潔趕緊跑上去獻殷勤。

肖衛革假模假樣的跟她說了幾句,又跟這女知青握手。

隨即,又找其他知青聊了聊。

貌似不經意的,肖衛革走到了許白鹿身邊。

“許知青,還適應得了嗎?”肖衛革問道。

一邊說話,他一邊用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

此時的許白鹿,臉龐紅樸樸的,被汗水打溼的衣裳緊貼在身上。

雖然臉蛋被撓花了,但是顏值依舊線上。

看得肖衛革心中一陣盪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