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你咋讓這種人進屋?!”許白鹿秀眉微蹙。

“你管不著。”周春明嘿嘿一笑。

她臉色不悅,立即起身往外走。

錢紹武闖進來,臉色玩味的盯著她。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擦肩而過。

不知情的,或許會以為他倆不熟。

許白鹿走出屋外,忍不住回頭看去,卻瞧見錢紹武坐在柴火灶臺旁邊,跟周春明有說有笑,已經聊起來了。

“呸!蛇鼠一窩!”她輕啐一口。

不願跟錢紹武同桌吃飯,她可以自行解決。

但是,好訊息就是,錢紹武馬上要滾蛋了。

看來紹廠長動作很快。

不愧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見不到那個王八蛋了。

心中偷偷笑了幾聲,許白鹿腳步輕快的離開。

雖然晚上沒有肉菜吃,可是她的心情不錯。

自己不愧是女中諸葛,這計策就是妙。

訊息傳得很快。

在錢紹武醉倒以前,他接到返城調令的事情,就已經傳播開來,不少人都知道了。

當著周家這麼多人的面,錢紹武也不可能說些啥。

最後還是周春明揹著他,把人給送回男知青宿舍的。

看著爛醉如泥的錢紹武,男知青們哭笑不得。

不過,不少人是暗中慶幸的。

因為錢公子不招人待見,跟誰都處不好關係,他回城了,大家反而落得個清淨。

馮應彬向周春明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即秒懂,兩人默契的走出去。

避開了眾人的耳目,馮應彬伸手跟周春明要了支菸,點燃後才悠然說道:“兄弟,你得小心鄭乾。”

“為什麼?”周春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倒是認識鄭乾,據說對方會拳腳功夫,而且是個大塊頭,往那裡一站,壓迫感十足。

不過,兩人沒啥來往。

屬於那種點頭之交。

包括在周春明前世的時候,鄭乾也毫無存在感。

馮應彬吐了個菸圈,壓低聲音說道:“昨天晚上我起夜,不小心瞧見,這姓鄭的拿著一把牛角刀,押著錢紹武往外走……”

聞言,周春明頓時恍然。

難怪今天喝酒的時候,瞧見錢紹武脖子上那塊紗布,但是這人解釋說,只是長了癤瘡。

這麼看來,估計是那把牛角刀的功勞了。

錢紹武突然返城,恐怕也跟這件事有關係。

“然後呢,你還發現了什麼?”周春明問道。

馮應彬答道:“鄭乾今天心情不錯,偶爾還能聽到他吹口哨,哼首歌啥的。”

“看來是得到了某些好處,”周春明思忖道,“平時鄭乾跟錢公子似乎沒有矛盾吧?沒理由動刀啊!”

馮應彬搖頭:“兩人不熟,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我聽說,鄭乾以前追過你物件,給人家遞過情書啥的。”

聞言,周春明瞬間秒懂。

在他的記憶裡,錢紹武跟鄭乾確實玩不到一塊,也不是仇家。

之前許白鹿向他顯擺,自己追求者眾多的時候,亮出了不少情書,裡面就有鄭乾寫的。

那麼很有可能。

白蓮花利用鄭乾對她的好感,甚至給對方許諾了好處,讓這大塊頭出手對付錢紹武。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要知道,就憑鄭乾那塊頭,放倒三五個錢紹武都是輕鬆的。

似乎用不著帶上利器吧?

許白鹿不說。

錢紹武更不會說。

周春明也點了根菸,心中湧起諸多猜測。

“春明,你是我兄弟,我得向著你,”馮應彬又說,“總之,我懷疑鄭乾跟許白鹿勾結在一塊,或許會對你不利。”

“好兄弟!謝謝你提醒!”周春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我給你帶兩條好煙!”

馮應彬樂了:“一言為定啊!誰騙人是小狗!”

離開了知青點,周春明不緊不慢的回家。

經過一番分析。

他已經同意馮應彬的推測。

鄭乾確實在暗中幫助許白鹿。

所以,必須提防此人。

雖然周春明不怕跟對方動手,但是,人家若是搞偷襲,那就防不勝防。

他正摸黑走著,突然間,趙信才在後面叫道:“老四,等等我!”

“趙哥,好久沒見!有啥事?”周春明回頭看去。

趙信才騎著一輛嶄新的腳踏車,從後邊追了上來。

“瞧哥這新車,不比你家那輛差吧?”趙信才顯擺道。

“我的哥,有事兒就直說嘛。”周春明苦笑道,“現在公社裡面,買新腳踏車的青年多著呢,大家荷包都鼓起來了嘛。”

趙信才撓了撓頭,說道:“我買了瓶雪花膏,想送給你三姐,可是又怕她不肯收。”

“所以呢?”周春明又問。

“當然是請你代勞,就說是你自己買的,”趙信才嘿嘿笑道,“也不讓你白幫忙,回頭我找人湊十公斤金銀花,送去讓你收購賺差價。”

“趙哥,你是懂做人的。”周春明哈哈一笑。

接過對方遞來的雪花膏,他收進了兜裡。

趙信才想了想,又說道:“老四,你最近有空嗎?跟哥一起去逮野雞,運氣好的話,一天能逮七到八隻。”

周春明無語了。

這是鬧哪樣?

瞧見周春明的神色,趙信才解釋道:“最近有個兄弟,給我搞來一隻公的野雞,這玩意可以當‘媒子‘……”

聽這位解釋了一番,周春明才知道,趙信才知道周朝旺經常打到野雞、麻雀送過來,變向的討好周春香,所以也有心加入競爭。

野雞喜歡叫喚,容易吸引來同類。

把“媒子”用繩拴住,利用它這個特點,在附近的必經之路佈置幾個帶網的陷阱,成功率非常高。

公社附近的山上,野雞有些氾濫。

甚至,地裡種點玉米、小豆啥的,種子都被它們刨出來吃掉,社員們很有意見。

有的地方,生產隊長讓人用農藥泡種子,毒死了不少野雞,這樣才能保住作物幼苗。

所以,社員們上山打野雞,其實生產隊是樂於見到的。

周春明笑道:“趙哥,你覺得我很閒空嗎?”

“要不這樣,你逮住的野雞儘管送到我家,我按每斤1塊錢的收購價給你,保證不讓你吃虧。”

趙信才又撓了撓頭:“那怎麼好意思。”

“這有啥,親兄弟還明算賬,”周春明嘿嘿笑道,“我家改善伙食,就指望趙哥你了。”

“好嘞!只要春香喜歡吃,我天天去逮都行!”趙信才眉開眼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