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皇冠轎車,並沒有在人行天橋附近待太久。

事實上,許白鹿早就在這邊,安排了眼線。

而且還是兩個人。

根據眼線們的反饋,新天地時裝店生意相當火爆。

開業首日就已經大賣。

業績遠超許美婷那邊。

第二天銷量也不減反增。

因為店家在本地的報紙上,也刊登了促銷廣告,打七折促銷三天。

如此優惠的力度,簡直是空前的。

而且還是正品,質量確實不錯。

跟所謂的“剪標牛仔褲”相比,絕對強多了,價錢也只貴了5塊。

本來打算去照顧許美婷生意的人們,咬一咬牙,也能上車。

“他是故意的!就是針對咱們!這簡直是欺負人啊!”許白鹿又氣又急。

“有什麼辦法呢,咱們走吧,去美婷那裡看看。”許正茂也挺鬱悶。

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得保持冷靜。

跟對手打價格戰,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貨源太充足了。

而且資金雄厚得無與倫比。

周春明想收拾他們父女倆,不是大人打小孩,而是泰坦巨人打小孩。

皇冠車調轉方向,又開向了市中心,直奔許美婷坐鎮的臨時攤位。

跟之前的人氣爆棚相比,“剪標牛仔褲”似乎被廣大市民給拋棄了。

不是沒人買,而是顧客驟降了六到七成,瞧著冷冷清清的,跟李嵐的那家店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個場面,許白鹿很委屈。

她都沒心情跟“堂姐”詢問銷售資料了。

因為這是明擺著的。

顧客都讓人家一波給搶走了。

“沒事,”許正茂說道,“你月月姐那邊,在老家賣‘剪標牛仔褲’,生意相當棒。”

“估計沒幾天,五千條褲子就要被搶購一空。”

“實在不行,咱們轉移陣地,去周邊的城市賣嘛。”

許白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在老許回來之前,章月月已經把那批貨給提走了。這玩意在鶴山,那就是新鮮事物,賣得好並不奇怪。

“周老四那邊,且不去理他,”許正茂說道,“本身他就是行業先驅,而且資金雄厚,咱們跟他鬥不合適。”

“我已經想明白了。”

“儘量避開跟周老四的正面競爭,咱們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當個學生和跟隨者,同樣也能發財。”

“是的,我也是同樣的想法。”許白鹿嘆了一口氣。

現如今,這“父女”兩個,抄作業抄成了狗大戶,自然不希望失去模仿的物件。

所以,他倆的心態很矛盾。

一邊恨周春明搶生意,一邊又想繼續摸著這位過河。

倘若當初他倆沒有下海做生意,恐怕這會兒,還只是平庸小市民,連人家的車尾燈都看不見。

抄作業一時爽,一直抄一直爽。

商量了一會兒。

兩人達成了一致。

不跟周春明死磕,市場被搶佔了,那就迅速換地方,樹挪死人挪活。

代工牛仔褲的事情,還要繼續想辦法。

實在不行,也先讓人家生產著。

哪怕在縣裡開分店,一個月賣出幾千條牛仔褲,利潤也足夠了。

自家底子差,不能跟人家比,那就守著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飯。

同一時刻。

周春明跟媳婦在鳳凰酒店吃飯,黃小芳收到訊息,也特地跑了過來。

她是坐著輪椅,獨自一個人來的。

身邊沒有任何人陪伴著。

因為張沅失蹤了十多天,估計是回不來了,小芳布店這邊人心惶惶,不僅店員跑光了,各個店長也紛紛辭職。

完全就是樹倒猢猻散的架式。

就連麻強都藉口回老家過年,跑得無影無蹤。

老黃頭倒是逍遙自在,手裡有了一些閨女孝敬的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天不是後半夜才回家。

現在物價還很低,天天瘋狂的造,也花不了多少錢。

坐在周春明對面,黃小芳顯得很憔悴,黑眼圈很重,而且貌似暴瘦了十來斤,有點皮包骨的意思了。

“春明哥,你發一發慈悲,幫幫我吧!”黃小芳弱弱的說,“阿沅現在凶多吉少,我手下的員工也陸續跑光了,我成了光桿司令!”

“不怕告訴你們,其實我前陣子,還經歷了小產,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見狀,周春明也不禁搖頭嘆息。

小芳布店的狀況,其實是可以預見的。

主心骨都沒了,根本撐不住。

而且之前也有傳聞,說黃小芳懷孕了。

可能是因為那次摔進井裡,又或者是憂慮過度,小生命沒能保住。

“太可憐了!”周春明緩緩說道,“瘸子那邊怎麼樣,好久沒見到他了。”

黃小芳答道:“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進去以後扛不住壓力,交待了一些從前犯的錯誤,估計又得判幾年。”

周春明頓時恍然。

原來是這麼回事。

當初好像是聽說,本來沒有崔瘸子什麼事,是他以前的一個同夥被逮住了,進去以後把他給供了出來,殃及了池魚。

如果按照黃小芳的說法,那麼這位開鎖高手又栽了一回,怕是有段時間見不著人嘍。

這背後也不曉得,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推動。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周春明問道。

黃小芳突然控制不住情緒,失聲哽咽了起來,涕淚橫流的那種。

李嵐瞧見這一幕,也只得趕緊湊過去安慰她。

好一會兒,黃小芳才說道:“春明哥,我不想做生意了。”

“跟著阿沅這段時間,我已經掙了不少錢,夠花很多很多年了。”

“只要你能幫他報仇,小芳布店還有縣城的幾家分店,全部都免費轉讓給你。”

這番話,令周春明陷入思索。

小芳布店的存貨,已經全都賣光了,如今黃小芳手頭上,很可能已經有了三、四十萬,甚至是更多。

原本她就是個普通小姑娘,沒啥野心的那種,看到形勢不對,來個激流勇退很正常。

估計她心裡也有數,自己男人十有八九是遇害了。

仇家還非常可怕。

一般人根本不是對手。

憑著她一個弱質女流,基本上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只能求助於周春明。

看著對方的眼睛,周春明淡淡的說:“我可以承諾你,在生意場上打敗你的仇家,甚至是,碾壓到他們破產為止。”

“但是,人身傷害這種事情,恕我不能做到,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混跡江湖,玩什麼打打殺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