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許白鹿心臟狂跳,渾身都滲出了冷汗。

如果換成別人,當面這麼威脅她,她只當是個笑話。

可對面坐著的是張沅。

那可是亡命徒中的亡命徒。

斌子這種狠角色在人家面前,那根本不夠看。

“張老闆,咱們之間是不是有啥誤會?!不至於鬧到這一步吧?!”許白鹿尷尬道。

“你是把我當傻子了?”張沅冷笑道,“你可別告訴我,我身邊人最近發生的事情,你完全不知道,一點兒也沒參與。”

霎時,許白鹿不敢吭聲。

她原本下意識的就要否認。

但是,否認恐怕沒用。

人家若不是認定幕後黑手就是她,也不會約她出來談判。

放眼整個省城,跟張沅有矛盾,且敢於動手的,那絕對是寥寥無幾。

“姓張的,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他媽給我放尊重一點!”斌子很惱火。

張沅冷冷的掃視了他一眼。

那漠然的眼神,令斌子感到不寒而慄,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

“許白鹿,你仗著背後有易劍波撐腰,就敢為所欲為!”張沅又說道,“告訴你,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因為我不怕死!在南疆戰場,我本來應該死了好幾回!不信你試一試!”

許白鹿哆嗦了一下。

這話貌似有道理啊。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張沅就是這種不要命的。

斌子已經足夠腹黑兇殘,可是在人家面前,那就是個弱雞戰五渣。

此時,許白鹿求助似的,看向了高繼偉。

高繼偉乾咳了兩聲,緩緩說道:“火藥味弄得這麼濃幹什麼,你們兩家都是做生意的,只為求財而來,犯不著以命相搏吧?!”

張沅沒有吭聲,但是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可見,這回許白鹿的胡搞瞎搞,真的激怒了對方。

“那張老闆想怎麼樣?”許白鹿弱弱的問道。

她可不想死。

往後的日子長著呢,她還要繼續榮華富貴。

哪怕請易劍波出手,最多也就是把張沅從單位除名。可是,人家如今也不差錢,根本不怵這個。

不在單位上班,全職做生意,也是沒毛病的。

成為富商有多舒坦,許白鹿可太清楚了,每天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誰稀罕上班啊。

“這不是很簡單嗎?”張沅說道,“首先,賠償我的損失。”

“我媳婦這回摔得不輕,而且她還懷孕了,你們是不是想搞出一屍兩命 ?!”

“還有我名下的這些店鋪,因為你們的惡意破壞,關門歇業了,每天損失可不小。”

“這些都由你許知青來承擔!”

“什麼?!”許白鹿有些吃驚。

她並不清楚,黃小芳是否有孕在身,或者是對方拿來訛錢的藉口。

這年頭未婚先孕,可是犯忌諱的。

保不齊就會被打成流氓犯。

如果人家已經悄悄領證,卻沒有對外公佈,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我也不多要,一口價五萬塊錢,”張沅緩緩說道,“你要是拿出這筆賠償,咱們的事情就兩清了。”

“接下來,為了避免衝突和糾紛,咱們就學春明兄弟那邊。”

“他手下的趙信才和周朝旺有段時間,為了爭搶客源吵得厲害,後來索性劃分了各自的地盤,約定不得越界招攬客戶。”

“……”許白鹿很無語。

她倒是不曉得,趙信才和周朝旺因為搶業務鬧過矛盾。

不過,聽說張沅帶著手下,去周春明那邊待了幾天,估計也是那個時候聽說的。

高繼偉見狀,緩緩點了支菸,說道:“我倒是認為,小張說的有道理,劃分各自的經營片區,就不存在搶生意的問題。”

“打個比方,北部三縣給小張,南部四縣給小許;市裡面,也同樣可以這麼劃分,以河為界,左岸給小張,右岸給小許,總之你們商量著辦。”

“賠償金額的事情,也可以談的嘛。”

“做生意不是打打殺殺,沒必要把關係鬧得那麼僵,大家是奔著解決問題來的,一切都可以攤開來討論。”

“如果我不接受呢?”許白鹿皺眉。

張沅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不緊不慢的說道:“那你死定了,而且現在就得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放你孃的狗屁!”許白鹿被激怒了。

斌子這邊,也從背後拿出了一把利器,寒光閃閃的那種。

那十幾名彪形大漢,也迅速散開,將張沅和麻強團團圍住。

見狀,高繼偉很頭疼。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戾氣那麼重呢?

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這究竟是做買賣呢,還是混社會搶地盤?

“很好!”張沅點了點頭,“我改主意了!你賠償二十萬,同時滾出省城市場!沒得商量!”

說畢,他掀開衣襟。

眾人頓時就瞧見,他腰間貌似捆著一排管狀物,還伸出了一根導火索。

臥槽!!

許白鹿心底寒氣直冒。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張沅瘋到了這種地步。

這是要大家一起下地獄,攜手見老佛爺的節奏啊!

高繼偉也愣了愣。

尼瑪!你們鬧歸鬧,別帶上老子啊!

此時,張沅突然出手,把他挾在指尖的煙搶了過去。

根本不由分說,他就驟然點燃了導火索。

嘶嘶嘶!導火索迅速燃燒變短。

許白鹿等人,那是嚇得魂飛魄散,彪形大漢們更是慌不擇路,轉頭就往樓下跑。

甚至,還有人咬了咬牙,推開窗戶從二樓往下跳。

再晚一會兒,這邊有可能就變為廢墟了。

“別別別!我答應你!我錯了還不行嗎?!”許白鹿嚇尿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啥也顧不上了,先保命再說吧。

跟這種人死磕,絕對是錯得離譜的事情。

見到張沅依舊獰笑,許白鹿尖叫道:“二十萬就二十萬,我下午就給你!以後我離開省城,也不在周邊縣裡做生意,這下你該滿足了吧!”

“但願你說的話算數!否則,你還是一個死字!”張沅說道。

話音未落,他伸手一拽,把導火索給扯斷了。

危險立即解除。

可是,在場的人都還驚魂未定。

哪怕是斌子都臉色煞白,兩條腿不停的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