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過後。

周春明並沒有離開。

事實上,高繼偉跟他約好了,馬上要過來彙報情況。

坐在咖啡廳裡,周春明品著苦澀的咖啡,望著窗外的風景。

他前世的時候,有段時間經常喝咖啡,每天三四杯濃縮苦咖啡。

持續了幾年之後,心臟出現了問題。

逐漸的也就戒掉了。

這一世,周春明對於茶和咖啡,都只是適量的喝一點,絕對不過量。

約莫十五分鐘過後。

高繼偉出現了。

“老闆,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啊!”高繼偉苦笑道。

“沒錯,”周春明嘿嘿一笑,“挑一些我不知道的,說一說吧。”

高繼偉沒吭聲,卻拿出了一個卷宗。

周春明接過來,開啟來看了看。

裡面赫然是一些彩色照片。

記錄的,居然是許白鹿帶著一個苗條姑娘,跟王衛革有說有笑的畫面。

“什麼情況?”周春明很詫異。

“姑娘叫做金燕,”高繼偉解釋道,“是個學跳舞的,而且跟許知青關係不錯。”

“許白鹿把她介紹給你二舅。”

“還說要出資給你二舅開店,條件是讓他倆結婚。”

聞言,周春明有些頭疼。

狗日的許知青,到底想鬧哪樣?!

“你是咋知道的?訊息屬實嗎?”他問道。

高繼偉說道:“我最近請了年休假,時間比較多。跟蹤了他們以後,發現這幾位去吃火鍋。”

“估計他們以為,周圍沒有認識的人,所以說話沒啥遮掩的。”

“事後,我找了一位跟他們鄰桌的食客,花了一包好煙的代價,打聽到了剛才的談話內容。”

周春明點了點頭。

小高確實適合當私家偵探。

就這偵察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給許知青來了個“隔桌有耳”。

至於許白鹿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周春明心裡也有數。

無非是想迂迴的接近他。

以前他這種場面見多了。

只要財富累積到了一定的地步,什麼狐妖,什麼牛鬼蛇神,全都會冒出來。

“需要我提醒一下咱們二舅嗎?”高繼偉說道,“金燕這姑娘,感情史很豐富,身邊的男人走馬燈似的輪換。”

周春明不動聲色。

他仔細看了看照片。

不得不說,金燕還是略有姿色的。

而且,也是練舞蹈的,形體和氣質都沒得說。

像這樣的姑娘,自然不缺乏追求者。

以後世的眼光來看,金燕這種狀況,那完全正常,只要人家沒結婚,男朋友換了一茬又一茬,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現如今,風氣相當的保守。

若是碰上嚴打,金燕如果被人舉報,恐怕得被拉去打靶。

事實上,八零年代確實發生過這種事。

想了想,周春明說道:“不必了!成年人是不聽勸的!如果這個時候,我去勸二舅,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有個老和尚跟我講過,因果不可改,智慧不可賜。”

“不要輕易去改變他人的因果。”

“另外,腦瓜子是否靈光,也是與生俱來的,想得通就想得通,想不通也是白搭。”

“明白了!”高繼偉頓時恍然。

雖然他的年紀比周春明大,但是經歷和見識,都遠不如自家老闆。

至於周春明幾時認得的老和尚,那就更加無從得知。

反正王衛革這破事,誰愛管誰管。

他跟金燕滾不滾床單,也沒人在乎。

隨後。

高繼偉又說了一些最近的事情。

包括許白鹿故意買了跟周春明同款的白色越野車。

以及,為了補償龐四。

她給龐家賠了一筆錢,還把龐四的親弟弟斌子,叫來身邊幫襯。

巧的是,斌子原來也是汽車二公司的司機。

後來因為品行不端,犯了事兒進去了幾年,慘遭單位除名。

聽到這裡,周春明頓時呵呵了。

還真是蛇鼠一窩。

許白鹿特別喜歡用這種有前科的人。

甚至於。

說到後面,高繼偉甚至知道,關洪波被調離原單位的訊息。

對於這一點,大家都有心理準備。

針對許白鹿,就等於不給易劍波面子,哪能有好果子吃。

迎接關洪波的,即將是被挑刺找茬,然後接連降職,繼續邊緣化。

喝完了咖啡,周春明緩緩站起身來:“小高,你的情報工作搞得不錯,這是一點獎金,你先拿著。”

“從下個月開始,你的工資漲五十塊錢。”

拿到了一個厚實的信封,高繼偉心花怒放。

跟著這樣的老闆幹,多辛苦都是值得的。

這些豐厚的酬勞,也是對他能力的認可。

從酒店裡出來,周春明返回住處。

他暫時住在附近的友誼賓館,方便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沒想到,張沅很快騎著摩托趕來。

“張副科長,又幹嘛呢?老闆正在休息!”辛志強守在門口,很警惕的詢問。

“我有急事找春明兄弟,不會耽誤太久!”張沅滿臉堆笑,還給這位遞了支菸。

奈何辛志強壓根就不抽菸,當場拒絕了。

房間裡面,周春明聽到了這波響動。

他立即就猜測出來了,對方的意圖。

“沒事兒,讓張老闆進來。”周春明淡淡的說道。

門開啟了,張沅拎著一袋水果罐頭,笑眯眯的走進屋子。

“春明兄弟,聽說你剛剛接手了知青布店?你跟許知青,之前是有協議吧?”張沅問道。

“沒錯,你的訊息可真靈通!”周春明點了點頭。

這種事情,本來就瞞不了多久。

更何況,知青布店現在的員工,也會繼續留用,那麼多人不可能誰都嘴嚴。

張沅趕緊說道:“這樣最好!反正都是自己人,也省得競爭了,咱們聯手起來,共同平分省城市場。”

“我可以保證,絕不打價格戰,也絕不會惡意搶生意。”

“我們兩家統一價格,賺多賺少各憑本事。”

周春明心中冷笑。

誰跟你是自己人,甭瞎攀關係,咱倆不熟。

不過,張沅顯然是心中害怕,所以特地跑過來釋放善意。

畢竟,以周春明如今擁有的資本,只能令張沅仰望,胳膊哪能擰得過大腿。

如果這位大佬,拿出壟斷牛仔褲貨源的狠勁,小芳布店只好關門。

“張老闆,你彆著急,”周春明神色淡定,“做生意以和為貴,你安心賣的確良就行。”

“不怕告訴你,我這邊暫時不搞布店,先賣牛仔褲再說。”

“咱們都不在同一條賽道,又談何競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