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周春明繼續領著人打穀子。

好幾畝地呢,哪怕有先進的農業機械,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基本上,這臺脫粒機每小時能處理五百斤。

他們正在忙著。

公社機關的方向,再次來了兩三百人。

領頭的,依舊是肖衛革。

其他的都是各個生產隊的負責人,全都是來參觀學習的。

大家在公社開會,就聽說了周家的先進經驗。

個個都來了興趣。

貌似雜交水稻是個好東西啊。

看著地上那幾個裝得滿當當的麻袋,社隊幹部們非常羨慕。

除此之外,還來了不少瞧熱鬧的社員。

打穀現場擠滿了人。

“春明,你給大家們講幾句。”肖衛革說道。

周春明倒也不推辭,環顧著四周,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各位公社幹部,種植雜交水稻是必由之路。”

“畝產五百公斤只是小意思。”

“而且,它的吸水和吸肥能力更強,稻穗也大,顆粒也更飽滿,抗病蟲害的能力也不錯,我向大家強烈推薦。”

聽了他的話,眾人都紛紛點頭。

也有些人,伸手拿起堆積在地上,未曾脫粒的稻杆檢視。確實是長勢喜人,穗大粒多。

“那它的缺點有沒有?”肖衛革又問。

“凡事都有兩面性,”周春明說道,“種植雜交水稻以後,不用再為繳公糧而發愁。”

“但是,它的種植成本相對高一點,因為要買化肥。”

“種子這方面,也要每年購買,不能像過去那樣,用自家的種子栽種。”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

如果周春明不說,他們壓根就不曉得。

隨即,肖衛革又問了一下細節。

種子和化肥佔成本的比例,每畝大概需要各種肥料多少斤之類的,現場給大家算了一筆賬。

“很划算!非常的划算!”肖衛革大聲說道,“這就證明了,推廣雜交水稻的思路是正確的。”

“咱們要以周家為典型,學習先進的種植經驗。”

“爭取明年春耕的時候,雜交水稻的種植規模,達到一定的程度,為廣大社員謀福利。”

他的話,引來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在場的人們,對於雜交水稻前景,又看好了幾分。

公社的通訊員,也來採訪周春明,詢問種植雜交水稻的初衷,以及各種經驗,方便回去寫廣播稿,向全公社播報表揚。

也有人搬來幾塊標識牌,上面寫著“河集公社雜交水稻示範田”的字樣,插在周家責任田裡。

又忙了一整天,地裡的活兒幹完了。

剩下的事情,暫時交給周佔魁和老五週春亮。

反正有拖拉機幫忙,幹啥都很方便。

黃昏時分,周春明才來到藥材站。

農忙歸農忙,自家生意總要多留意。

隨後,張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春明兄弟,好訊息!快他媽笑死我了!”張沅哈哈大笑,“狗日的老許,突然娶了個鄉下妞,據說還是你的同班同學。”

“不是吧!”周春明愣住了。

他身為重生者,都未曾料到,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得太快。

聽到張沅八卦了一番,周春明啞然失笑。

原來之前找他借錢未遂的班花章月月,跟老許滾了床單,又趁機要挾這糟老頭子,閃電般轉正成了許夫人,當上了許知青的後媽。

不但如此,今天早上,章月月還以老闆娘的身份,去了知青布店“視察”,結果沒人鳥她,讓她很尷尬。

張沅原先並不認識章月月。

但是他的女朋友黃小芳,原先在知青布店打工,還有些舊相識,立即掌握了第一手訊息。

甚至於,許白鹿帶著龐四上門抓姦,結果弄巧成拙的事情,也被抖落了出來。

因為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瞞著,也瞞不了多久。

“這個許白鹿,簡直是豬腦子,”周春明挺無語,“要不是她瞎搞亂搞,章月月想上位,恐怕沒那麼容易。”

“沒錯,”張沅說道,“我估摸著,原先老許也就是想玩一玩,來個始亂終棄啥的,沒想到玩砸了,只能捏著鼻子娶人家。”

“章月月跟這位,估計也沒啥感情。”

“無非是看中老許有錢,想趁機割韭菜,狠狠的撈一筆。”

“差不多是這樣了。”周春明呵呵道。

對於張沅的分析判斷,他還是比較認可的。

章月月是啥尿性,周春明相當清楚。

逮著了機會,當然要用青春賭明天,把許正茂的價值徹底榨乾。

天長地久是不可能的,她身邊的男人可從來不缺。

老許再次被綠,戴綠帽梅開二度,可能性很大。

此時的許白鹿,估計人麻了又麻,見了“後媽”白眼狂翻。

結束了跟張副科長的聊天,高繼偉的電話,也同時打了進來,說的是同一件事情。

比起張沅來,他知道的更為詳細。

甚至還打聽出來,為了避免損失,許正茂在知青布店的佔股比例,由三成降到了一成。

高繼偉為啥會知道呢?

是因為他侄女去梅麗華那裡串門,對方拿前夫的事情當笑話說出來,這才傳到了他耳中。

“小高啊,幸災樂禍要不得,保不齊人老許是真愛呢。”周春明調侃道,“都一把年紀了,還能娶小嬌妻,哪個老頭有這待遇?”

“哈哈哈哈!”高繼偉被逗樂了,“老闆你說的有道理,人家章姑娘比他小二十多歲,依舊不畏世俗的眼光,果斷嫁給他,必須是真感情。”

“只能說,許正茂寶刀未老,魅力那是槓槓滴。”

“好的,有什麼訊息繼續報告!”周春明說道,“我這幾天有事情,暫時去不了省城,全都仰仗你了。”

“收到!”高繼偉答道。

放下話筒,周春明哭笑不得。

許家如今多了個章月月,必然是雞飛狗跳,從此別想安寧了。

老許屬實是悲催。

啥破事都讓他給攤上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聽到孫衛國在外邊喊了一嗓子。

原來,又是一份電報送過來。

說是馮應彬的妹妹馮麗娟,坐著綠皮火車過來,明早六點鐘抵達縣城火車站,請周春明派車去接。

同時,馮麗娟還帶了十幾幅畫,是馮應彬用來抵賬的。

“麗娟老妹也來了!夠快的!”周春明大喜。

馮麗娟可是管理型人材,絕對能替他分擔不少壓力,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