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局長辦公室待了半天。

張沅垂頭喪氣的離開。

因為聶殿軍當著他的面,給地誌辦那邊打電話。

確定了調動的事情,已經完全終止。

但是具體因為什麼,對方表示不方便透露。

這就令人浮想聯翩了。

回想起自己最近的一系列騷操作,張沅又覺得,一點兒也沒冤枉。

坑了許正茂不說,而且向對方強行借的三萬塊錢,也沒有償還。

還跟知青布店別苗頭,搶生意。

從許家手裡搶了不少蛋糕。

就這情況,易劍波能給他好臉色,那才叫怪事。

抽了支菸,張沅鐵青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以前他可是做夢也想當處級幹部。

現如今,這個野心已經淡了不少。

因為開布店至今,他積攢到的錢財,已經逼近十萬。

這個數字,以前他壓根就不敢想。

整個單位裡面,就沒有誰比他更豪橫的。

至於去不去找易劍波,他考慮了半晌,感覺沒有必要。

倘若有機會成為張百萬。

就算立馬被單位開除了,那也沒問題。

手裡有了那麼雄厚的積累,張沅對於每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已經完全看不上。

全職下海做生意,自由自在的不香嗎?

“敢陰老子是吧!那行,三萬塊也甭想讓我還了!”張沅壞笑了兩聲。

易劍波敢斷了他的仕途,毀了他的升遷之路,他也不想給對方面子。

想催債是吧?

問就是資金緊張,暫時拿不出來。

還沒到下班時間,張沅早早開溜。

他讓人搞了鍋狗肉煲,又整了點油炸花生,準備跟崔瘸子喝個痛快。

來到小芳布店。

生意還是相當不錯,這讓張副科長的心裡,得到了些許安慰。

“張哥,剛下班啊!”好幾個人搶著跟他打招呼。

張沅點了點頭,走進了裡屋。

正好撞見,黃小芳跟崔瘸子抱怨,說她哥黃三兒進去以後,直到現在還沒訊息,也沒有誰幫忙撈人。

“三兒的事,我委託戰友打聽過了,”張沅無奈道,“證據確鑿,而且數額不小,沒個幾年出不來。”

“小芳你就甭操心了,反正又不是親哥。”

“誰讓他自己犯賤,好端端的,被人算計了。”

黃小芳一聽,頓時不幹了,眼淚珠子好似斷了線的珍珠。

雖然黃三兒平時偷雞摸狗,但是對她還是挺不錯的。

哪怕不是親哥,也不能看著他遭殃啊。

張沅安慰了女友幾句,然後拉著崔瘸子去喝酒。

這個時候,只聽崔瘸子小聲說道:“哥,我聽說龐四最近買了一臺相機,而且還是彩色的,到處顯擺拍照。”

呃?!張沅臉色狐疑。

之前周春明送給他一臺相機。

還讓辛志強教他怎麼使用。

正是這臺相機,在拆散許正茂和梅麗華的婚姻之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若不是那些幽會照片被曝光,兩人絕不會閃電離婚。

龐四之前是混道上的,喝酒、賭錢、幹架、撩妹就有份,沒聽說他有攝影這等高雅嗜好。

這是有情況啊!

反正張沅絕不相信,龐四打算加入攝影家協會。

吃著狗肉喝著酒的同時,張沅不停的猜測。

他基本上可以判斷。

龐四擺弄彩色相機,是想掐準時機,拍攝特定的畫面,當成把柄來拿捏別人。

而且對方即將針對的,不是他本人就是周春明。

“這狗東西!”張沅猛的一拍桌子。

把崔瘸子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哥,咋了?”

張沅立即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好兄弟。

崔瘸子點頭:“我覺得也是這樣,幕後指使的,多半是許知青。”

大家都懂的。

龐四隻是許家養的一條狗。

這位禿頭兇漢,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看來許白鹿似乎又要整活了。

“趕緊通知春明兄弟,讓他小心防範!”張沅說道。

崔瘸子有些猶豫:“似乎用不著吧?咱們多管閒事幹嘛?”

張沅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懂個屁!咱們能有今天的富貴,全是拜周春明所賜!”

“以後他搞什麼發財,我們就跟著抄作業。”

“他要是出了啥岔子,等於斷了我們的財路。”

“有道理!哥你說的對!”崔瘸子有些窘。

張沅看了看手錶,又扔下碗筷,快步走了出去。

另一邊。

章月月也從環衛處家屬區走出來。

西邊的殘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這一次來拜訪許正榮,讓她得到了驚人的訊息。

原來,許正茂在小時候,就意外摔到了要害,喪失了功能。

難怪每次跟他說,要給他生娃兒,這小老頭就很暴躁,臉色很不對勁。

“狗日的老許,原來是個大內總管!”章月月冷笑起來。

這則勁爆的內幕,是她拿了兩條好煙,賄賂許正榮打聽到的。

反正兄弟兩個不和,許正榮認定,親弟弟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們這一家子,所以壓根就不替他遮掩。

甚至於,人家還好心勸章月月,如果想要個孩子,就迷途知返,別再跟著許正茂了。

至於兩兄弟是如何鬧掰的。

章月月也打聽清楚了。

許正茂當上領導幹部以後,架子越來越大,眼睛簡直長在頭頂上,哪怕親哥託他辦事,他沒拿到好處,也絕不肯幫忙。

甚至於,許正榮的兒女想進工商系統,謀個鐵飯碗啥的,許正茂也推三阻四。

再加上,平時兩家也不來往,逐漸的關係就變得淡漠。

現如今,許正茂東窗事發,慘遭單位開除,人家更是躲都來不及,根本不肯認這個親戚。

想了想,章月月索性去招待所,找到了弟弟章亞夫。

姐弟兩個一起下館子,開始討論這件事。

“媽的!原來如此!”章亞夫嘖嘖感嘆,“難怪談到生娃兒的話題,他竟然惱怒到掀桌子!原來是個公公,沒有能力啊!”

“合著許知青是別人的種子,姐夫他戴了多年綠帽,綠到發光的那種 !”

“可不是嘛!”章月月嘆了一口氣,“許白鹿是誰家的種子,姐壓根就不關心!亞夫你說一說,姐現在該咋辦?”

“咋辦?涼拌!”章亞夫狂翻白眼,“我的姐,你那麼年輕漂亮,跟一個糟老頭子結婚,簡直是作賤自己!”

“要我說啊,啥也別想,就使勁兒撈錢,撈夠了離婚。”

“誰跟他天長地久啊,他也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