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後,地底突然傳出一陣隆隆之聲,如同打雷一般。

緊接著,嗡的一聲,一道手指粗細、長達百里的陣紋突然出現在地面之上,接著,第二道陣紋、第三道、第四道……

轉眼之間,無數道複雜至極的陣紋出現在地面之上,讓這百里大小的平原完全變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彭飈低頭看著下方,眼中滿是震撼之色,他從未看到過,也從未想過,陣法的陣紋竟能多到如此程度。

就在彭飈震驚之時,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如同驚雷炸響。

緊接著,地面陣紋突然發生變化,在陣紋最中央位置,白光一閃,出現了七個緩緩轉動、由白色霧氣形成的旋渦。

這七個旋渦,每一個都有百丈大小。七個旋渦彼此間隔一定距離,圍成了一個圓圈。

彭飈低下頭,看向旋渦內部。

每個旋渦外部都是濃濃的白色霧氣,但內部卻在散發著不同的光芒。

第一個旋渦內部散發的是璀璨的金色光芒,第二個為碧綠之色,第三個為水藍色、第四個為赤紅色,第五個為土黃色、第六個為墨黑色,第七個為純白之色。

七個旋渦圍成一圈,雖然旋渦內部的顏色各有不同,但從高空一眼看下去,卻不覺得突兀,反而使人感到和諧自然。

看著下方七個顏色不一的旋渦,彭飈心中一動,自語道:“金、木、水、火、土、陰、陽。居然同時將五行與陰陽二道融於陣法之中,這……到底是什麼陣法?陣法又起著什麼作用?為何會佈置在此?”

看到陣法後,彭飈心中頓時冒出無數疑問,在這一刻,在他的心裡,洪梁更加的神秘與深不可測。

當在混亂水流內知道了洪梁與紅溪老人的關係之後,那時,彭飈對洪梁的身份極其好奇。

但如今看到此陣法之後,彭飈反而打消了心中的好奇之心。

當一個人來頭很大的時候,你會生出好奇之心,但當一個人來頭天大的時候,你第一反應便是遠離他。

彭飈便是如此。

地面之上這個巨大的陣法已足以說明,洪梁有著天大的來頭。

“呼……”

腦中閃過種種念頭後,彭飈大大撥出一口濁氣,他決定暫時不想這麼多,先將眼前的事辦好再說。

隨即,他再次凝視下方。

這一次的觀察,彭飈看出了七處旋渦有著些許不同。

七處旋渦,其中六處旋渦內皆光芒璀璨,唯有代表“火”的那處旋渦,光芒頗為暗淡。

彭飈看到後,心中微動,暗道:“難怪洪梁前輩要我找尋火源石投入進其中火紅色的旋渦,原來陣法的火之力已不足!”

明白過來後,彭飈看準那處火紅色的旋渦,右手一揚,四塊火源石便化為四道紅光,朝著火紅色的旋渦而去,很快便進入其中,消失不見。

火源石進入旋渦內後,彭飈頓時聽到呼的一聲,很快,旋渦內的火紅色光芒瞬間明亮了許多。

但與其他六處旋渦相比,這處旋渦內的光芒還是顯得較為暗淡。

彭飈見狀,右手再次一揮,又是兩塊火源石被投入旋渦中。

之所以只投入兩塊火源石,並非彭飈捨不得,而是他知道,一個陣法內,各方面的力量必須做到平衡才行。

若是將剩下四塊火源石都投入進去,萬一導致“火”的力量超過其他的力量,那反倒會適得其反。

果然,隨著兩塊火源石投入進旋渦,火紅色旋渦內變得更加明亮起來,最終呼得一聲,變得極為耀眼起來。

彭飈見狀,遂仔細對比起來,最後見七處旋渦散發的光芒都差不多,他才微微點頭,放下心來。

“洪梁前輩交代的事已完成,該走了!”彭飈暗道。

隨即,他雙手捏動起復雜的手印,片刻後,便打出一道法力至地面陣紋之上。

陣紋吸收法力之後,頓時發出嗡的一聲,而七處旋渦則光芒一閃,直接消失不見。

剩下的陣紋,也開始緩緩消散。

十多息之後,所有陣紋皆已消失不見,地面之上的野草樹木顯得更加翠綠。

彭飈在離開之前,突然驚咦一聲,他感覺到,此處好像突然變得炎熱了一些。

適當的炎熱並非壞事,就比如這剛出現的炎熱,便出現的極好。

對於天地間的萬物來說,適當的炎熱可以消解內部的溼氣,讓生物更健康的成長下去。

彭飈看向下方,微微點頭,突然出現的炎熱,代表陣法內部的各種力量重新平衡起來。

隨後,彭飈身形一閃,徑直朝著北方而去。

這裡處於此界最南端,他要儘快離開此處。

“是時候回越州、回江國了!”想到洪梁說的那處傳送陣的位置,彭飈暗暗對自己說道。

至於此處為何會又大陣,這大陣又有什麼作用,彭飈並不想知道,他來此,也只是為了完成洪梁交代之事。

……

落鳳谷,藥香坊內,鍾文道一如既往的指揮著夥計們忙碌著,直到看到彭飈走進來,他才放下手頭之事,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見過彭大師!”鍾文道呵呵笑著,拱手行禮。

彭飈見到他,也是微微一笑,隨即便仔細的打量著藥香坊內部的物品與擺設。

鍾文道見狀,笑問道:“彭大師回來,可要上二樓雅間休息?”

彭飈搖搖頭,說道:“不了,在這裡與你說說話便好!”

鍾文道聞言一愣,以往之時,彭飈做事雷厲風行,總是一副來去匆匆的樣子,怎麼許久不見,竟變得如此客氣了呢?

見到鍾文道詫異的模樣,彭飈淡淡一笑,說道:“鍾管事,這些年來,承蒙照顧,彭飈在此多謝了!”

鍾文道聽到此話,頓時一怔,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看向彭飈,欲言又止。

彭飈見狀,問道:“鍾管事有話要說?”

鍾文道嘿嘿笑著點頭,隨即試探性的問道:“彭大師,您是否遇到什麼難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