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往事

聽到“賜名長元”四字之時，彭飆心中猛的一震，他記得，在烈陽島海域地下，烈陽妻子的古墓中存在十幅壁畫，而壁畫的落款之人，就是長元。

彭飆還記得，在第一幅壁畫上面，刻畫的就是烈陽與妻子小時候在海邊救了什麼，想必那就是幼年時候的長元。

想到這些，彭飆對藍袍青年長元所說的話確信無疑。

他又想到，一名為了人族前途，血染戰場的英雄帶著勝利孤身一人回來，卻被自己最親近之人背叛，最後帶著無盡的遺憾與憂恨離去，彭飆就感到一陣唏噓。

同時，他也對所謂的“沙州第一強者”天水老人再無一絲好感。

藍袍青年長元繼續說道：“師尊收我為徒之時，我境界低微，只是四級妖獸，初通靈智而已，而長生與長青早已到達了神級。原本，我以為這輩子無法幫師尊報仇，可是，呵呵……真正的狗咬狗開始了。”

長元說到此處，嘴角露出一絲嘲諷與不屑，隨後繼續講述。

“師尊走後，留守之處的人得知二人弒師之舉，遂奮起反抗，但最終因實力不如人，被全部殺死，除了一名貪生怕死之人，此人名叫榮成子！”

聽到此話，數人頓時看向榮成子。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榮成子壓根不敢抬起頭。

長元沒有管他，冷笑一聲後繼續說道：“解決了留守之處的人後，長生與長青緊隨師尊之後，殺到了烈陽島。”

“當時，烈陽島是整個沙州最繁華之處，願意追隨師尊的修士皆在此處。長生長青二人到來之後，趁著弒師訊息尚未傳開，假傳訊息，將所有人聚集起來，開始了一邊倒的屠殺。”

“這些願意為了人族前途而捨棄一切之人，便這樣全被兩個卑鄙無恥之徒殺死，最後，他們的屍體被隨意丟棄在一處深坑，過了無數年，那裡至今還是陰氣森森。”說到此處，長元一雙眼睛內已滿是淚水。

彭飆聽罷，不由得回想起烈陽島上面那處與風鈴一起下去，滿是陰氣深坑，想必長元所說的深坑就是那裡。

長元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後，繼續說道：“殺了所有人之後，長生長青二人為了尋找《黑日真經》下卷，還搗毀了師尊的石像，然而，最終卻一無所獲。”

“二人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自然害怕被報復。”

“於是，此二人為了保持住自身能擁有絕對的實力，開始在沙州大肆屠殺修仙者。那時，絕大多數宗門強者都在與妖族的戰場之上戰死，因此，無人是這二人的對手。”

“二人搗毀宗門無數，獲得數之不盡的修仙資源。如今，許多大島之上都有萬人坑、千人坑，便都是二人當年用來堆放屍體所在。”

“在二人持續了數十上百年的屠殺之下，沙州修仙界徹底斷代。到了如今，絕大部分修仙者都已不知師尊當年為了人族與眾多妖族浴血奮戰之事，更無人記得師尊與那些前輩的名字。”

“而這二人，透過屠殺、收攏功法、提供孕靈丹等手段，在沙州擁有了至高身份，也讓整個沙州不管從那時還是以後，都無人能動搖他們的地位。”

“然而，呵呵……”

說到此處，長元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隨後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天水老人，繼續說道：“然而，自古以來，大多數人都只能同患難而無法同富貴，更何況是兩個弒師的瘋狂之人。”

“兩人在海蛟島，哦，那時周圍還沒有海蛟族，應該不叫海蛟島，而是叫落鳳島！”

“兩人在落鳳島分贓之時，產生了利益衝突，他們為了師尊留下的一件寶貝天水珠而大打出手。”

“最終，長生不敵長青，被斬殺，而長青擔心長生的部下會對自己產生仇恨，於是下令殺盡長生所有的部下與親人。”

說到此處，長元看向了白衣女子，說道：“長生的一雙兒女自然也在其中，當時我已化形，有了一定實力，於是，我便救下這對姐弟，希望他們成長起來後，能夠給長青搗亂。”

停頓數息，長元露出一絲玩味之意，繼續道：“當時，我只是無意之舉，卻沒想到，這個舉動竟給我帶來極大驚喜。”

“長生的女兒本就修煉《黑日真經》，加上資質堪稱逆天，於是她在極短時間便追上了長青，隨後收攏長生舊部，成立了滅絕盟。”

聽到此處，彭飆忍不住看向白衣女子，也就是呂朝露。

他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滅絕盟在沙州與天水宗處處作對。

而呂朝露則直視長元，沉聲道：“不管如何，朝露感謝師叔的救命之恩。”

說罷，她搖了搖頭，嘆道：“我未曾想到，我父親當年居然做出了這等事。”

長元聞言，淡淡說道：“你父親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時，你還未曾出生，當然不知道。不過，父債子還，你父親的仇，我是無法報了，由你代替也可！”

呂朝露沉默片刻後，搖頭道：“抱歉，我父親所做之事與我無關，我呂朝露也不是束手等死之人。”

長元眼神一動，問道：“哦？你還有什麼手段嗎？莫非要與那弒師之人聯合起來一同破陣？要知道，他也是你的殺父仇人。”

“人都是惜命的，師叔若是逼的太甚，朝露也只有如此了！”呂朝露眼神平靜的說道。

彭飆等人聽到此話，並沒有覺得絲毫意外，在生命受到威脅之時，已經沒有所謂的對錯了，就算是殺父仇人，也能暫時聯合。

長元聽到此話，也沒有覺得驚訝，他只是淡淡一笑，道：“聯合也好，不聯合也罷，都是需要擁有實力的，如今，你還剩多少實力？”

“嗯？”

呂朝露聽到此話，先是一愣，隨即運轉法力，數息後，她臉色一變，失聲道：“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境界……我的境界為何變成神級初期？”

長元一聽，頓時仰天長笑起來。

“哈哈哈……你以為我方才在此囉嗦如此之久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與你等講述當年之事嗎？不不不，那只是順帶而已，我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此時此刻而已！”

呂朝露鬢角頓時沁出一絲冷汗，隨即大聲道：“不可能，《黑日真經》乃是九品練體功法，沒有什麼毒能侵蝕我的肉身，而且，我也沒有感覺到毒素在我體內蔓延。”

被玄亙暗算之後，呂朝露第一時間便探查金自己體內，然而她並沒有發現不對勁，這也是她能安靜的聽長元講述如此之久的原因。

長元見呂朝露如此焦急的模樣，搖頭呵呵一笑。

“呵呵……師侄啊，誰告訴你這是毒了？你以為我這麼多年是白過的嗎？我深知自己資質不高，若是比修煉、比境界，我怕是很難超過你與長青老賊，所以，我便另闢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