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尾隨而至

“唉……人老了，遇到事情難免多想，彭飆，你不要見怪。”彭滿帶著慈祥的笑容說道。

彭飆左右看看，開玩笑道：“村長，你這裡也沒什麼好騙的啊？我若是騙子，肯定去城裡那些高門大戶，才不會來你這裡。莫非，你藏了什麼寶貝？”

彭滿咂吧了下嘴，感嘆道：“那可不見得，底層人往往就喜歡迫害底層人，這是人之本性。”

彭飆聞言，若有所思，自己被一群以前的師弟嘲笑，應當也是如此，欺善怕惡，人之本性。

“你等著，我去燉大公雞。”彭滿起身，朝著外面廚房走去。

看著村長佝僂的背影，彭飆內心暗歎，村長無兒無女，婆娘也早已去世，只剩下一個人孤獨的生活著。

“村長，我來幫你。”彭飆起身大喊。

……

夜幕降臨，彭飆與彭滿坐在堂屋暢聊往事，兩人不時發出哈哈大笑聲。

突然，“嘭”的一聲，大門猛的被踹開，一名身穿黑衣、身上纏繞著鐵鏈的少年緩緩走了進來。

少年身材高大，膚色微黑，望著彭飆，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彭飆與彭滿聽到動靜，立刻起身。

待見到這名少年時，彭飆瞳孔一縮，脫口而出道：“秦若巖！”

來人乃是黑山宗內門弟子，秦若水的親弟弟秦若巖。

“我在外面聽了許久，彭飆，你的日子倒是過的頗為愜意啊！哦，對了，我忘了你只有一年的壽元，當然應該讓自己過的開心點。”秦若巖居高臨下說道。

一旁疑惑的彭滿聞聽此言，立刻轉頭看向彭飆，震驚道：“彭飆，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若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彭飆沒有回彭滿的話，而是死死的盯著秦若巖。

“我要做什麼？你心裡難道不清楚？”秦若巖冷哼一聲，面露不屑，反問道。

彭飆露出痛苦之色，他心裡明白，秦若巖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解釋。

“說出那件上品靈器的下落，不然，你得死。”秦若巖說出了目的，也說出了彭飆心中的猜測，秦若水對他下手了。

“你休想知道靈器的下落，我死也不會告訴你！你有種就殺了我。”心愛之人的背叛讓彭飆胸中一團火在燃燒，同時也讓他萬念俱灰，感覺世上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嗯？”秦若巖看著眼神堅定、一心求死彭飆，頓時皺起眉頭，不禁有些頭痛。

但隨即，他看到彭飆身旁的彭滿，眼睛一亮。

秦若巖當即大手一揮，灰色真氣化為一道真氣大手，橫跨丈許距離，一把抓住彭滿脖頸，將其高高舉起，隨後看向彭飆，冷笑道：“彭飆，作為一個將死之人，你是不怕死，但他呢？這個村子的村民呢？哼哼……快點說出靈器的下落，不然，整個村子的人都得死。”

“秦若巖，你作為一名修仙者，居然對普通凡人下手，你還是人嗎？”彭滿怒吼道。

“哼……無毒不丈夫，為了上品靈器，死幾個凡人又能如何？我不想和你這個廢人浪費時間，我數三聲，你若還不說出靈器下落，這個老傢伙就得死。”

“一……”

“二……”

彭飆陷入掙扎中，看著空中彭滿蒼老的臉上因為窒息漲的通紅，彭飆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為什麼要相信他人？為什麼要將師父留下遺物的事情洩露出去？

“三。好吧！那就讓這個老傢伙先去下面等著你。”秦若巖獰笑道，隨後就準備掐斷彭滿的脖子。

“慢著，叫秦若水進來，我要親口說給她聽。”彭飆緊緊咬著牙，他相信，此事關乎一件上品靈器，秦若水不可能讓弟弟一個人過來，兩人肯定是一起來的。

秦若巖停下手，聞言，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彭飆，有什麼話就說吧！”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隨後，一身黑裙的秦若水出現在彭飆眼前。

此時的她，眼神冷漠，面色平靜，好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看著秦若水，彭飆氣的渾身顫抖，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裡已經徹底沒有了自己，至於她以前心裡有沒有自己，彭飆現在也不確定了。

他不明白，僅僅半天時間，為何秦若水就好像變了一個人，難道女人真是如此善變嗎？還是秦若水一直都在偽裝？

深吸一口氣後，彭飆無力的說道：“先把村長放下。”

秦若水對著弟弟做了個手勢，秦若巖鬆開真氣大手，滿臉通紅的彭滿嘭的一聲從空中摔下，將一張凳子摔的四分五裂，但他顧不上疼痛，連忙大口大口喘氣。

“現在可以說了吧，廢物。”秦若巖看向彭飆，輕笑一聲。

彭飆沒有理會秦若巖，而是直視秦若水，質問道：“為什麼？難道一件靈器的價值，還比不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感情？彭飆，我不得不說你太天真了，你認為修仙者之間有男女之情嗎？我承認，我以前對你是有些許好感，不過從你丹田被廢的那一刻起，我對你便再也沒有絲毫興趣。你捫心自問，一個廢人，有什麼資格與我秦若水談感情？”秦若水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我丹田被廢還不是因為你？你殺了蘇星，是我幫你頂罪，我為了你，捨棄了一切，你就這麼對我嗎？”彭飆歇斯底里叫道。

“呵呵……彭飆，我好像從來沒有要求你為我做什麼吧？這不都是你自願的嗎？”

“賤人，無恥！”此時此刻只有這四個字能代表彭飆的心情。

“彭飆，你嘴巴放乾淨點，你想要這老傢伙死嗎？”秦若巖站前一步，指著彭滿大聲道。

“哈哈哈……原來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對，是我自願的，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我自己太傻，我瞎了眼。”彭飆仰天大笑。

秦若水淡淡看了他一眼，“說吧，你知道我的性格，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

彭飆輕吸一口氣，雙手緊握，指甲都陷入肉中，他閉上眼，無力的說道：“在聽濤閣旁的古松下埋著的儲物袋內。”

秦若水聞言，原本如同堅冰的美眸微微一動。

聽濤閣，位於黑山宗後山之巔，站在閣中，一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林海，大風吹過，一片嘩嘩聲如同海浪，所以命名為聽濤閣。

聽濤閣，對於彭飆和秦若水二人意義非凡，那裡是兩人初次相遇之地。

“走吧！”

目的達成後，秦若水招呼弟弟一聲，率先向外走去，她知道彭飆不會說謊，因為彭飆承受不起說謊的代價。

秦若巖則冷笑著譏諷道：“早點識相多好，也就不用勞煩小爺動手了。”

彭飆聽到此話，突然睜開眼，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秦若巖被彭飆的眼神嚇的心中一顫，待反應過來後，頓時惱羞成怒道：“一隻螻蟻，也敢放肆，小爺今日就宰了你。”

說著就要對彭飆下手。

“阿巖，住手。”秦若水的聲音從外面飄來。

“姐，我覺得留下他對我們是個大患。”

“他只有一年可活了。”

“姐，可是……”

“走！”

聽到秦若水的催促，秦若巖狠狠瞪了一眼彭飆，一甩衣袖，大步走出。

“秦若水，秦若巖，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一定會！”彭飆咬牙切齒，內心狂吼。

但很快，他的心中便升起一陣無力感，丹田破碎，壽命又只剩一年，他又能如何？

秦家姐弟走後，彭飆連忙扶起彭滿，關切道：“村長，您好點了嗎？”

彭滿此時的呼吸已經恢復正常，但仍感覺全身疼痛，他顧不上自己，連忙抓住彭飆的手，急忙問道：“彭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剛才秦若巖說彭飆是廢人，只有一年時間可活的話，都被彭滿聽在耳中。

彭飆咬著牙，沉默著點點頭。

“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老天不長眼啊！”彭滿疼心的捶著地面。

……

自從被秦若水姐弟打上門後，彭飆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對此，彭滿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彭飆的家已經坍塌，彭滿便讓他住在自己這裡，也好給自己做個伴。

三日後，彭滿回到家中，看到彭飆呆坐在凳子上，便湊到彭飆身邊，神秘的說道：“彭飆，你知道嗎？你其實有一個未婚妻。”

彭飆聞言抬起頭，苦笑道：“村長，您就不要逗我了，我有未婚妻，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彭滿見彭飆不相信，遂瞪眼道：“老頭子我可沒有騙你，這還是你出生的時候，我與你父親定下來的。當時你連話都聽不懂，又怎麼會知道？後來你父母過世，你也和張仙師去修仙了，我也就沒對你說。”

見彭滿不像說假話，彭飆遂問道：“那她是誰？”

“她啊，是我們村的陰玉，比你大五歲，二十年前，我去打獵的時候，她被我從野狼嘴邊救下，後來便定居在彭家村了。”

“不對，我小時候為何對此人沒任何印象？”彭飆仍然不信。

彭飆小時候是孩子王，和同村還有隔壁其他村的小孩子都玩的很好，但對這個陰玉卻沒有任何印象。

“呵呵，陰玉童年時被野狼驚嚇，導致性格極為孤僻，不喜外出，你當然不知道了。”

彭滿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