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戰場裡,王寧計算著身體狀況。

左上半部已經徹底失去行動能力,劫光還在持續摧毀體內肉身,以這個速度,正常情況下,還能堅持4分30秒。

王寧緩緩爬起,只有4分30秒了,過了這個點,不用對方出手,自己也得離場。

自己已經失去主動攻擊的能力,那就保護顏芯怡4分30秒,你若有殺手鐧,咱們就贏,你若沒有,那就認命。

王寧站起,一晃一晃地向著顏芯怡走去。

現場觀戰全都站起身來,現在就是最後決定勝負的那一刻了。

“孤帆、孤帆。”現場觀眾口號一致,江州首府昆澤市不得人心啊。

單玉山重重吐出一口,緩緩爬了起來。

顏芯怡還趴在地上,身子斜在一邊,雙手撐著,雙腿擱在另一邊,不得不說,趴著的身姿也挺優雅。

王寧走到顏芯怡身前,左手無力垂著,頭髮隨意散開,遮了半張臉,右手反握著短刀,影子已經歸位。

單玉山走到不遠處撿起自己的長劍,向著王寧走來,沒有去看顏芯怡。

大家都是影戰,想靠影子攻擊是不太可能了,他的影子就映在顏芯怡身上,不滅了他,傷不到顏芯怡。

單玉山深吸一口,步伐越來越快,距離中央越來越近,他的身形出現變幻,時隱時現,讓人難以捕捉到他的位置。

沒有了秦宜然的連結,單玉山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

一道殘影留在原地,“乓”,王寧反手右掄擋下單玉山一擊,後退了一小步。

單玉山留下一道殘影,本體已經消失,不出1秒,左方一劍刺來,王寧反手向上一挑,撥開長劍。

單玉山的攻擊十分刁鑽,力量奇大,每一次出手都會讓人感到巨大的威脅。

兩人交手數十回合,一人風馳霆擊, 一人巋然不動,場面異常激烈。

“這打得也太慘烈了,這屆全國賽有希望。”

“就衝他們這股精氣神,就得無條件支援,成績不重要。”

“居然會是孤帆學院佔優,這博彩店要賺一筆了。”

“大美妞,快起來。”

“……”

王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還在抵擋,為顏芯怡爭取時間。

他緊閉著嘴唇,口中已滿是鮮血,尋找著出口溢位,體內七成組織器官已經壞死,雙腿已經不能動,唯一能動的右手也越來越重。

還有50秒,只有這50秒了。

王寧沒有去看顏芯怡,枯槁的頭髮垂在臉龐上,遮住了整張臉,呼吸已經停止,眼睛還在努力睜著。

顏芯怡身旁的火蓮消失,融入了她的體內,她開始竭力起身。

單玉山臉色雪白,喘著沉重的粗氣,還在拼力進攻,他已經無法再使出脈術,肉身也已經殫竭了。

顏芯怡勉強站立了起來,適應了幾秒後,閉上雙眼,嘴唇微動。

時間已經過去47秒,王寧的身子此時虛幻起來,他已經達到精神戰場的臨界點了。

單玉山眼眶裡光芒大盛,宛如找到了一眼甘泉,讓殫竭的肉身重新煥發出生機。

“影步”,單玉山往前踏出一步,人影消失。

顏芯怡身後的影子倒映出一道人影,王寧身子無法動彈,使出全身力氣,右手一刀甩向身後。

“咔嚓”,王寧右手摺斷,一刀正中人影,再也堅持不住,光影碎裂。

單玉山擋下王寧全力一刀,身子倒退了兩步,短刀被甩飛,單玉山沒有任何調整,持劍再度侵上。

顏芯怡此時睜開了眼眸,雙手結印。

單玉山跨出一大步,近身一劍揮出,直削顏芯怡脖頸。

王寧已經消失在精神戰場,戰場內只餘下了倆人,但是此時戰場裡卻還留有三道影子。

長劍近在咫尺,呼呼聲吹打在顏芯怡的臉上,始終映在顏芯怡身上的影子突然動了。

影子向前跨出一步,擋住顏芯怡身前,雙臂疊在一起,撞了上去。

“鐺”,長劍被撞開,影子破碎,遠處甩飛的短刀落地,發出鏜朗朗的聲音。

王寧已經回到了連線艙裡,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雙目無神,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有著王聹的存在,一直覺得不論遇到什麼難關,都可以輕鬆闖過,然而今天,自己確確實實的死了一回,或許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

王寧蹲坐在地上,影子已經迴歸,還好王聹從不懈怠,影子已經能存在秒了,再晚那麼一絲絲就得自動消散了。

賽場裡,顏芯怡眼見著王寧消失在眼前,憤怒地嘶吼一聲,“閃電鏈”。

一道白色閃電從顏芯怡頭頂飛出,直射單玉山,速度太快,自己距離也太近,根本無法躲避。

單玉山用長劍擋住身前,被閃電擊飛二十多米。

閃電轉向,攻擊下一個敵人,原地轉了一會,卻沒有找到第二個敵人,無法過渡。

顏芯怡操控閃電鏈撞向自己,閃電穿過,顏芯怡全身一顫,摔倒在地。

經過顏芯怡的過渡,閃電鏈再次衝向單玉山,單玉山已經被閃電鏈標記,這次是必中的,不論你速度有多快,不論你使用什麼技能,都無法躲避。

“四竅竅術,你們藏的也夠深啊。”單玉山沒有躲避,他了解顏家竅術。

一道光影破碎,單玉山離開精神戰場。

“孤帆高階學院勝。”

現場炸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呼喝聲。

闇影學院觀戰區,曹吉大罵一聲,“艹,原來她早就四竅了,難怪能堅持那麼久,這一個個的都這麼會藏。”

洛書學院的候戰室裡鴉雀無聲,氣氛沉重,岑丹依走到單玉山身旁,“你慢了。”

“我慢了?”單玉山不解地看著岑丹依。

“他中了我的劫光,身體在持續損壞,你若不猶豫,全力出擊,他堅持不了那麼久。”

“我可沒看出他有一點耗損的樣子?”

“他就是個瘋子,那可是百分百疼感的,以後離他遠點。”岑丹依罵完,回到座位上。

孤帆學院候戰室裡陷入了癲狂,所有人都跑到顏芯怡的連線艙外等待著,已經沒人記得還有王寧這麼個人了。

金安的豪華別墅裡,傾兒的父親站起來,“左良輸的不冤,這樣的人確實比左良強,放下吧。”

說完帶著母女倆離開了,傾兒跳的格外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