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我的這顆球會拐彎。”

盛天蔚說著,便將球拍一斜。網球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直直地貼著王哥一側的球網飛到了羅三的網前。

“比賽結束,由江子汐盛天蔚組獲勝,比數六比四!”

裁判的聲音剛落下,就聽到球場上傳來一陣重重的“哐當”一聲。只見羅三猛得將球拍砸在地上,拍框應聲斷裂,隨後他朝著昏暗的天空一聲怒吼!

江子汐和盛天蔚見此情形,先是一愣,之後率先夾著球拍,向網前走來。王哥見狀,連忙衝著身後的羅三冷冰冰地說了一聲:“趕緊過來!”

誰知,先前還是一副兇獸吃人般模樣的羅三,下一秒便老老實實地低著頭,撿起地上的球拍殘骸,向著球網而來。

“是我們輸了。”王哥深吸了一口,右手主動伸了出去。同時,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灰心喪氣的羅三。後者見狀,連忙不耐煩地將手伸了出去:“恭喜你們,是我們輸了,以後這片球場的規則就由你們定了。”

說完,羅三還一臉不屑地將頭瞥到一旁,輕輕“切”了一聲。不知是吐槽自己,還是其他意思。

“承讓,是我們取巧了。”江子汐伸手握了上去。

“不,你們的實力有目共睹,是我們輸了。”王哥此時也是幾分沮喪。

“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們都是單打球員,要真比雙打的話,我們或許贏不了你們。”江子汐解釋道。

“輸了就是輸了!哪那麼多事!”一旁的羅三聽聞,過意不去,不耐煩道。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受傷的野獸,只想找個無人的角落,獨自舔舐傷口,然後...找一處新的地盤東山再起。

眾人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番,不禁紛紛笑了起來。

在不少人對羅三二人的輸球感到遺憾時,觀眾席上的一個角落,金牙男悄然起身離開了球場。這一幕被周澤華看見,他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沒想到那個組織也會在江華大學附近活動。”周澤華喃喃自語道。

沙地球場的比賽告一段落,在江子汐的強烈要求下,沙地球場恢復了原先對外公開公平競技的規則。只要是雙打球員,都可以報名參加這樣的街頭網球雙打比賽。他還宣揚以切磋為主,勝負次之的比賽理念,且立下沒有勝者可以霸佔球場的無理規定。

處理完沙地球場這樣奇葩的事件之後,江子汐便帶著盛天蔚來到了觀眾席,二人最終在周澤華的帶領下向場外的停車點走去。

“所以江子汐你以前一直是周教練負責訓練的嗎?”坐在車上,盛天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副駕駛座上的江子汐道。

“是啊。”

“難怪你可以這麼強。”盛天蔚若有所思地託著下巴。

“額...”

周澤華一邊開著車,一邊聽著二人的聊天,不由得無奈地淺笑著。他總不能告訴盛天蔚關於江子汐這樣天生的網球運動員,無論是誰教都會出類拔萃的殘酷事實吧。更何況當下對方才剛從低迷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若是又受到這樣慘痛的打擊,怕是心裡層面很難接受。

“我現在就一個問題,你兩年前為什麼退役,現在又為什麼要復出呢?”盛天蔚追問道。然而他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表達不對,連忙補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復出?”

面對盛天蔚的奪命連環問,江子汐略顯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周澤華見狀,連忙提醒了一下盛天蔚。對方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正要道歉,誰知江子汐揮了揮手,旋即道:“退役的事很抱歉,我不想再提,至於為什麼復出。我只想說,我現在沒有復出,只是單純缺錢了。”

此話一出,盛天蔚先是震驚地咋舌,但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麼,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車內的氛圍頓時變得尷尬了不少,周澤華看了一下身邊的江子汐,又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盛天蔚,隨後輕輕地在車載螢幕上點了幾下,一首悠揚的音樂便緩緩傳了出來。

又過了片刻,就在三人等綠燈的時候,江子汐突然側過頭問道:“你昨天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上午也沒來。”

問題問完,盛天蔚愣是遲疑了許久。最後在變為綠燈,車開始緩緩發動時,他才長舒了口氣道:“我這技術,留在場邊難道丟人現眼嗎?至於今天,我想讓洛曦看到我那副模樣。尤其是你今天還贏了賀明飛的前提下。”

聽到對方的解釋,江子汐頓時明白了什麼,對後座的盛天蔚道:“洛曦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待,我跟洛曦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至於她怎麼想,那你要親自去問他。自己妄自揣測,很多時候得到的結果都與事實相差甚遠。”

江子汐說完,還不待盛天蔚反應,一旁的周澤華便率先點頭道:“小汐這話說得沒錯。”隨後,他又看了一眼後視鏡道:“年輕人,這話不僅是他對你說的,同樣也是他對自己說的。”

“哈?”江子汐聞言,疑惑地看著周澤華。

後者附和完,也是一臉詫異地打量著江子汐,接著道:“話說小汐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你這話頓時給周伯伯一種家有兒子初長成的感覺。”

“額...可能是吳哥教得好。”江子汐沒好氣地白了白眼,隨後笑著看向一旁。

盛天蔚聽到先前那句話後,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目光看向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車廂內再次陷入長久的寂靜中。

夜幕如同一扇簾子,從天空的東方逐漸向西方拉動,與此同時抖出簾上那點點星辰,像鏈燈一般裝點在漆黑如墨的黑幕上。周澤華將車開到了新江網球俱樂部的外面,隨後輕輕咳了一聲。

盛天蔚率先從睡夢中驚醒,他看了一眼周圍烏漆嘛黑的環境,問道:“這裡是?”他印象中,從自己上車之後便沒有交代地點,周澤華也沒有詢問,路線也並不是前往江華大學的。如此一來,對方怎麼會知道應該開向哪裡呢?

江子汐漸漸從瞌睡中清醒,打了個盹詫異地看向窗外,隨後看向周澤華。誰知後者淺笑一聲道:“這裡是新江俱樂部。”

“啊?”二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