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團子回頭,“嗷?”

外面的陽光照在它圓滾滾的腦袋上,那雙漂亮如寶石的虎瞳竟比外面的藍天還要純澈。

它的前肢搭在窗沿上,後腿還踩在了一隻古董花瓶上。

尾巴上翹,活靈活現,平衡感極好。

天子負手,緩緩而來,將窗沿開啟了些,語氣平淡,“若是沒有住處,可以來找我。”

“就算是,謝禮。”他幽黑的鳳眸靜靜地望著它,言簡意賅。

“”它安靜回望。

深夜,沐浴淨身後的楚陽公主,躺在了軟紈蠶冰墊上,看著自己被包紮的手,失神。

她的手細,指腹白,在寢燈的照耀下,就像是瓷器一樣,白得有些反光。

指尖上的指甲,晶瑩剔透的,半長不長的,有些尖銳。

掌心的傷已經痊癒了,但是闕琰給她綁的繃帶,她還是沒有拆。

迎春問起,她只道是不小心被花枝劃傷了,結果嚇得一眾侍女,甚至把太醫都找來了。

雲姒躺在床上,想著白日裡闕琰說的話。

他說若是沒有去處,便可以去找他。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去他那裡睡覺?

雲姒有些心動。

自從她回宮之後,闕琰似乎就已經忘了她這個人,從來沒有召見過她。

雖然長樂宮的侍女都很盡心盡力,掌事房也每日都將規格最好的日需品送來,但是

他不找她。

雖然迎春有和她提及,說皇帝親情淡薄,根本不會去維繫所謂的兄妹關係。

之前的那些公主,甚至比她還慘。

堂堂公主,連宮殿都不能邁出一步,每天還有專人看守,更別提和皇帝見一面了。

她當時聽著,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覺得住在皇宮裡,也許能時不時見一面。

或者偶爾見一見都好。

但顯然,她想錯了。

雖然她現在住在西宮,但皇帝根本就沒有嬪妃,甚至連暖床的宮女都沒有,所以他完全不會進西宮。

這下子,兩個人偶遇的機會為零。

再加上,她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公主,人微言輕的,他自然也不會記掛在心上。

所以,除非是他專門召見,否則,她不能貿然地去找他。

雲姒在大床上打了個滾,看著自己被包紮的手,嘆氣。

但現在若是用老虎的身份

她若有所思。

一刻鐘後,床上的女子不見了。

被子蓋著,中間微微隆起,若是不仔細看,便只會以為床上的人睡熟了,而不會發現裡面的只是枕頭。

門口,侍女安靜守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直到有一道暗影落下,在宮牆旁邊的菩提樹時,其中一個侍女,拿出早已寫好的日常記錄,送了過去。

而旁邊的侍女,目視前方,全部都是一副沒看見的樣子。

“今日公主的右手受傷了。”侍女將記錄遞給暗衛,低聲道。

“系扎樣式為雙層旋彎式,經預判,應該是出自陛下之手。”

暗衛沒有作聲,拿了記錄便如影子一樣離開了。

侍女也提著裙襬,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也全部安靜不動,守著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