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住持方丈身著樸素的大紅色袈裟,手握佛杖,站在了一眾弟子的最前面。

大相國寺門前開闊的空地上,所有人都在垂首等候,寂靜一片,不敢出半分聲響。

雲姒眼尖,還看到了另一旁大樹後,迎春還在悄悄看著,時不時低頭走來走去,神色焦急。

“嗷!”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小白虎,又叫了一聲。

凜冽俊美的皇帝陛下,下馬,抱著懷中蔫蔫的小白虎,不怒自威的視線掃了一圈跪著的人。

伺候的太監總管王公公連忙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跟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旌旗飛揚,明黃象徵著尊貴身份的顏色,彷彿與至高無上的太陽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皇家的威嚴所在,絕不容許有半分不敬。

齊聲聲,聲勢浩大,軍紀嚴明計程車兵,連下跪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

青年皇帝一揚手,所有人才恢復了原本筆直站立的模樣,連肚子肥大的官員,都使勁地縮著肚子,拼命站直。

生怕皇帝看過來,一個不高興,就要把他的肚子給割了。

皇帝陛下一到,為首的住持方丈雙手合十,對面前的男人鞠禮。

聲音依舊沉穩從容,還帶著幾分悲天憫懷的慈悲,“恭迎陛下。”

和尚既已出家,自然是不受世俗的禮節所擾的。

佛家講究眾生平等,所以即便是面對尊貴的皇帝,也無需下跪,只需鞠禮。

男人劍眉入鬢,鳳眼生威,一雙黑眸更是深不可測,如寒冬般薄涼。

他不輕不重地撫摸著趴在他懷裡蔫蔫的小白虎,視線在寺廟裡的眾人掃過,淡淡問,

“楚陽呢?”

三個輕飄飄的字一落下,原本蔫蔫的白虎,耳朵猛然動了一下。

真是……糟了……

它閉眼。

住持方丈聞言,轉身看了一下。

這一看,才發現楚陽公主確實沒有出現。

皇帝駕到,公主未迎,這可是大忌。

方丈問管事和尚,管事和尚也一問三不知。

有眼尖的看見躲在一旁大樹下的丫鬟迎春,侍衛便把她抓了過來,毫不留情,

“公主呢?”俊美無雙的皇帝陛下,俯視著她,又平靜幽寒地問了一遍。

語氣淡淡的,這其中的喜怒,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他如此這般,越是這樣,就越是能逼出人的一身冷汗。

無形的壓迫,以他為中心,蔓延開來,壓得迎春手都在發抖,眼神躲閃,聲音磕巴,

“回回回陛下,公公主殿下她她在”

迎春又急又害怕,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嗷!”

一直安分不動的小白虎趁其不備,從皇帝的懷裡跳到了地上。

青年皇帝眉心一跳,瞬間就抓住了它的尾巴。

結果它的尾巴太滑,圓滾滾的小白虎一下子就掙脫了。

那黑白團子似的小身子,平衡感極好。

三兩下就爬上了旁邊的大樹,沿著樹杈跑了。

留下身後的皇帝陛下,眼眸幽深,眉宇陰沉。

這下子,迎春飛快抬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陰戾肆虐的視線如刀刃般鋒利,像是手上沾滿鮮血的惡鬼,從地獄而來,渾身冰冷。

迎春嚇得猛然低頭,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