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兔子見了狐狸,綿羊見了大灰狼一樣,心中總莫名地發怵。

他依舊溫柔,依舊貼心細膩,依舊照顧著她的感受,彷彿都沒變。

但她就是慫。

“總總之,我才是狐狸,你是兔子。”

雲姒揚了揚手中的面具,強調,“是我吃你,我更厲害,知道麼?”

容禮微笑著,點頭,低聲應好。

他依舊戴著面具,純白的面具上,兩隻兔耳朵豎了起來,毛絨絨的,隨著風微微晃動。

素雅清致的身形,在月色之下,彷彿都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

月華輕落,無盡純白,他微微低著頭,下頜稜角分明,唇瓣纖薄揚起。

安靜注視的好脾氣模樣,真真就像極了一隻兔子,一隻不會生氣的兔子。

雲姒滿意地將自己的狐狸面具戴上,牽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再也沒看不知名處,似乎已然忘卻了這件事。

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街角處。

街面上,依舊歡聲笑語,熱鬧喧揚。

時不時有馬車經過,行人也是一一避讓。

當天空中出現了絢爛的煙花時,此時,在某處狹小的房屋窄縫處,一團濃濃的黑霧籠罩在那裡,翻騰著,看不清楚絲毫形狀。

濃郁的黑氣,將四周環境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涼颼颼的,帶來絲絲縷縷的陰氣。

當街上一路走遠的那兩人,終於消失在拐角處時,那團黑霧,也在一瞬間消散。

力量沿著空氣散去,逐漸消失在虛無的空氣之中。

天上皎潔如玉的月華直直照射下來,原先的那一處窄小的縫隙處,濃郁陰森的黑氣早已不在。

一切,彷彿依舊如常。

回到來福客棧後,雲姒先行沐浴。

待她沐浴完,簡單披著一件衣裳,開啟窗戶,視線靜靜落在了下面的街道上。

天色已晚,馬上就要到城裡的宵禁時間了,所以小販們大都推著東西回家了,現在街上已經沒什麼人。

街上的燈籠熄滅時,整條長長的街道,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靜悄悄的,只時不時有幾個人快步地走過,發出細微的腳步聲。

就像是沉睡著的野獸,偶爾發出的鼾聲,也是清晰至極。

雲姒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把窗戶給關上。

眉頭微蹙,心神似乎已經飄遠。

待容禮沐浴出來時,便看到燭光臺下,坐著的輕紗美人。

盈盈如玉,容貌如清水出芙蓉般嬌豔而又不媚俗。

她安靜地坐著,不似往日那般鬧騰,像是在凝思著什麼般,眉眼沉靜。

他走過去,用剪刀將燭火的光調暗了一些。

光線更加影影綽綽,地上的影子輕得幾乎與紙窗上透進來的月光融為了一體。

屋內靜悄悄的,只有細微人動作的聲音。

雲姒回神,站了起來。

轉眼間,就被一道清幽的身影擁抱住,動作很輕,就像是在對碎瓷娃娃一樣。

“在想什麼?”他低緩著問。

雲姒慢慢抬手,抱住了他的腰。

安靜了一會兒,她抿唇道,

“容禮,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