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日頭大得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烘烤至熟。

官道上塵土乾燥,微風輕輕吹拂便捲起了黃色容易迷人眼的沙煙,落在一旁的雜草上時,也一併將上面的翠綠掩蓋,只粗粗地能看到那一層砂礫。

午時的太陽很大,大得只要有人走在底下,就會被烤得喉嚨發乾,甚至像是灼燒了起來一樣,疼得厲害。

在這不寬不窄的官道上,一道清瘦頎長的身影正在踽踽獨行著。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洗到褪色的白色布衣長袍,背上挎著一個磨損嚴重的粗布揹包,還有腳下一雙單層底的素色布鞋。

這些,就是他全部的行頭。

在炙熱的太陽底下行走了將近三個時辰,他額頭上已經全部都是汗水了,背部也全部都溼透了。

他抬手,擦了擦源源不斷冒出來的汗液,仰頭打量著前方高聳入雲的鳳溪山,原地站了一會兒,又繼續低頭向前。

只要沿著小路,一路翻過鳳溪山,大約再走三百里的路程,便能到達京城了。

他是要進京趕考的書生,需要在會試之前趕到京城,參加三年一次的科舉考,急趕慢趕,是絕絕不能耽擱的。

好在此下距離京城已沒有了太長的腳程,加上這鳳溪山上叢林綠蔭,野獸甚少,路過之時也能借著那幾分陰涼來遮擋著熔爐般的陽光,所以進度反而不著急了。

男人這般思索著,若是運氣好,能碰到淙淙清泉,也能補充些水分,將自己早已經見底的水壺灌滿。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進了山,沿著小路一直走。

進了山之後,山裡涼爽的風習習吹來,彷彿將他身上的熱意都吹散了不少,身上的疲軟也消失了一些。

他的運氣果然好,在進山沒多久,便遇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流。

小溪流旁邊還生長著不知名的果樹,果樹上結著碩累累的果實,都快把樹幹壓彎了。

男人沒有摘果子,而是先用清涼的溪水清洗了一下自己被曬得發燙的臉。

將自己空空如也的水壺裝滿後,他正想裝回自己的包袱裡,但忽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般,猛然回頭。

一回頭,一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赤裸裸的大刀,粗獷又不羈,帶著兇狠的意味,彷彿連四周的空氣都降溫了幾度。

“說!哪裡來的!?敢擅闖我們黑風寨的地盤?!”

男人皺了皺眉,站了起來。

面前的,是六個不速之客。

其中有五個是臂粗腰圓的鬍子大漢,凶神惡煞的,站在了一名女子身後。

這名女子身穿方便活動的緊身黑衣,明晃晃地打量著他。

她手中拿著的那把刀,在看見他的容貌後,便更加貼近了些,帶著毫不掩飾的調戲,

“喲,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不知是哪裡來的公子,叫什麼名字啊?”

女子難得一見這般唇紅齒白的書生,作勢就要上手去摸他的臉了。

這個女的不是姒姒,不是姒姒!

姒姒的出場一般都是紅色,她不喜歡黑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