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公,待到了京城,你進入了大同學府,還有時間出來和我見面麼?”

官道上,相依而行的兩人,一紅一素,身影無比協調。

溫暖的陽光照射著那溼潤的油紙傘,傘面溼潤髮亮,折射著太陽光,彷彿上面都形成了柔和朦朧的彩虹。

兩個人執手相伴,遠去時,聲音彷彿都隨著雨絲落下而漸漸消失不見。

“會有的。”他輕輕道。

“那,會不會影響相公準備科考?”

“不會。”

“那,也就是說,相公有把握中舉?”

他遲疑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只是一介窮書生,自然是不指望能出類拔萃的。

“若是無法中舉”你會嫌棄我麼?

“呸呸呸!相公別胡說。我相信相公。”

她抱著他的手臂,轉念一想,又笑,

“若是相公沒有考中,那便乾脆跟我回黑風寨裡,做我的壓寨夫人好了。”

“等你跟我回去了,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呼百應,那可比當什麼狀元官威風多了!”

容禮:“”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燒殺搶掠實乃不恥之事,你不該以此為殊榮,還揮金如土。”

他認真勸誡道。

“古人云,所謂——”

“停!打住!”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算了,相公還是努努力考狀元吧,等考上了,我再倚仗相公吃香的喝辣的。”

此話一出,小土匪氣質顯露無餘。

容禮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怎麼總想著吃香的喝辣的呢?”

餓死鬼投胎麼?

他的眉眼笑意細碎,就像是今日和煦的陽光一樣,斂著幾分溫暖。

這彷彿是他第一次露出了這般輕柔的微笑,唇角的弧度都是柔和的,無奈至極。

他牽著她,雨傘傾斜向了她的那一邊。

即便是她時不時依靠在他身上,他也走得穩穩的,自然地充當著她的倚靠。

雲姒正想反駁,但看到他笑了,便摸摸鼻子,哼唧,

“總之,我家相公爭氣些,要考就考個狀元郎回來。”

“這樣,以後我就不需要再幹老本行了。”

她倒是一本正經。

“”他還在笑,低下頭,輕輕地笑。

笑聲舒緩柔和,如清風拂過湖面,留下了絲絲縷縷的漣漪,裡面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看樣子,真的是被她逗笑了。

雲姒奇怪地看他,“我講得很好笑麼?”

他笑著不語。

“總之,你是該是努力些,好好考個狀元郎回來。”

“不過呢,考不上狀元郎也沒關係,中個榜眼或者探花,都可以。”

雲姒看他微笑著聽著,便清清嗓子,繼續道,

“你想啊,雖然中了狀元郎很風光,也能順利加官進爵,但是吧我聽說,當今聖上頗為愛才。”

“前幾年的那一次大考,那位新任狀元郎,就被聖上賜了婚,賜婚的物件還是什麼公主。”

“所以那位狀元郎,搖身一變,直接變成了駙馬,風頭更盛。”

“你想啊,萬一今年也是如此,中了狀元之後皇帝賜婚,那我——”

“你在擔心這個?”容禮含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