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溫柔得彷彿春日裡的風,在瞬間穿透了他外表的那層清冷,觸碰到了他內心的細膩和柔軟。

他在唸著她。

時時刻刻,都在記掛著她的情緒。

這樣的感覺啊……

可真好。

她微微揚唇,卻是沒有再言語了。

像是為他的窘迫給了臺階下。

外面的車輪咕嚕咕嚕,聲音不大,車身行駛得也很平穩。

她依舊是懶洋洋地軟在了他懷裡,隨眼瞄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經穿戴好的衣裙。

整整齊齊,一看就是他的傑作。

她抱住他,閉上了眼睛,“相公。”

“……嗯?”

“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當初,不是我,而是別人,你也一樣會對她這麼好麼?”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容禮微微一怔,眼睫垂落,望她。

她的面容嬌媚,水眸半眯,語氣又淡又軟,活脫脫像只吃飽喝足了的小狐狸。

纖細的手指開始勾住他的指骨,像是條靈活的小蛇一樣,勾纏住,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容禮沉默。

雲姒眼皮都沒抬,依舊慵懶,“會?”

她神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來是在生氣還是沒有生氣。

“……”容禮沉默了良久。

久得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還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尖。

沒有回答,只是低低啞著聲說,“沒有別人,只有你。”

“總之,就是你。”

哪裡有那麼多如果?

他不想要這些如果,也不想去想。

只要現在,就好了。

“……”雲姒眼皮半抬。

停頓了稍稍一會兒,她打了個哈欠,繼續漫不經心,“那換一個問題。”

“當初你被下藥的時候,林梨想要強迫你,當時……你是什麼感覺?”

“就……感覺到身體上有沒有什麼變化?”

當初那一股力量的波動,明顯就是九歌的魂體在保護著他。

力道強勁,甚至都僅僅只是用了一分力。

雖然她知道在遇到危險時,九歌體內的神力會在關鍵時刻出現,保護肉身。

但是現在他並沒有遇到危險,林梨只是給他下了藥,想要和他有魚水之歡。

這樣送上門的好事,他根本沒理由拒絕,不是麼?

“……”容禮定定看她。

過了半響,才抿唇道,“當時的身體……很熱。”

“然後?”

“然後……她很討厭。”他抬起她的下巴,覆在了她的唇邊。

輕輕磨蹭著,聲音很低,“她要脫我的衣服,我很生氣。”

焦躁和狂怒從心底徹底地爆發了出來,甚至都壓過了那層藥性。

甚至……他想讓她死。

那是斯文的書生,第一次產生了殺人的念頭。

他想要將她剝骨抽筋,碎屍萬段,然後讓她永世不能超生。

這樣極度暴虐的怒意和殺氣充斥滿他的眼睛裡時,也不知道為何,他的身體開始不受他的控制。

意識混沌之間,只聽到外面的聲音一片嘈雜,還有碗筷摔碎在了地面上的脆瓷聲。

再後來束縛著他的繩子也斷了,他渾身沒有力氣,摔倒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