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收回了手,然後也翻了個身。

兩個人背對著,氣氛彷彿都冷僵了一瞬。

雲姒閉上了眼睛,掖好被子,睡了。

算是開始跟他賭氣了。

畢竟,沒有人能忍受那種莫名其妙的冷暴力。

已是深夜,萬籟俱寂時分。

睏倦的人,很快就重新睡著了,留下毫無睡意的人,一動不動,直直望著前方。

背後的均勻呼吸聲傳來,雖然很輕,但是他總能第一時間辨別出來。

他慢慢地轉身,定定地凝著背對著他的雲姒,兩個人的中間,隔開了一條寬寬的縫隙。

往日裡,兩個人總是抱在一起,將被窩裡捂得暖烘烘的。

但今夜,兩個人第一次隔得如此開。

冰冷的太傅大人,定定看了幾秒。

隨即,貼了上去,一如既往地將她攏入了懷。

高挺的鼻樑在她的臉頰上磨蹭著,閉上眼睛,深深地吸著她身上特有的花香。

像個變態痴漢一樣,對她又親又抱。

如若不是怕吵醒她,恐怕動作會更加放肆。

“夫人我的夫人”

他輕喃著,就像是填滿了砂礫般,嗓音沙得厲害。

他緊緊地抱著她,想用力,卻又十分克制著力道。

不敢吵醒她,害怕她看到他的這一面。

他是那般高傲的人,怎麼可能容許她發現自己的狂熱。

溫暖的唇瓣覆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啄著,小心翼翼地,就像是在對待什麼瓷娃娃一樣。

強大的理智控制著他,讓他不會失態。

也不會讓她發現,自己處在瞭如此被動的地位。

從當初,她離開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這場感情裡成為了弱勢。

一直以來,他都是被動,被動接受她,被動做著那些他從未做過的事。

他承認他享受在了其中,有了那麼一點點沉淪。

卻不曾想,她離開了之後,他會這般瘋了一樣地想念她。

想得每天的心臟都是空的,發了瘋地想找東西填滿。

沒有了她,他開始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不知道該怎麼重新適應一個人的孤獨。

從前那一個人的生活彷彿已經變得格外遙遠,讓他的記憶已經淡忘了。

腦海中只留下了兩個人在一起的身影,只留下了她帶給他的熱鬧。

他開始慌了,無所適從,瘋狂地想找她。

可是,他找不到。

她走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了那些盤纏給他。

其餘的,能帶著她身上味道的衣物,巾帕,什麼都沒有。

他連一個精神慰藉,都找不到。

每天夜裡,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和她睡過的床上,整宿整宿地坐著,一直坐到天明。

無數次的時刻,他都在想,自己完了。

這場他本不願開始的感情裡,最先動感情,最先離不開的,竟然會是他。

她可以甩甩屁股,走得一乾二淨,但他卻不可以。

他想她想她回來。

他的心太空了,空得每天都在心口隱隱疼。

越疼,他越是每天守在客棧門口,等著她。

說來簡直可笑,他當時可真像是等著主人回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