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們就是像被蠱惑了一般,無論如何也要擠上去。

沒有任何邏輯可言,也毫無道理。

彷彿它們的任務就是要將這座基地徹底毀滅般,想讓那裡一個活口也不剩。

雲姒低頭,捏了捏懷裡少年白嫩嫩的臉,平靜問,

“壞崽崽,是你做的,對麼?”

她之前沒有懷疑過他,是因為下意識地覺得他很乖,只是個玩偶,不會做這種事。

但經歷過盛溪月的那件事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麼。

盛溪月屍變,根本不可能是被咬。

之前任務結束後,每個人回基地後都被檢查了一遍,確保安全無虞。

更何況,就算是她被咬,

按照尋常人類屍變的速度來看,也該是完成任務的當天屍變,又怎麼會等到幾天後?

她來撬她的房門,顯而易見,是想要來偷玩偶。

若是他真的有能力,能將其瞬間屍化,

那所有事情,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雲姒揉捏著他軟乎乎的臉,抿唇,像是有些鬱悶,

“所以,你是有意識的,對麼?”

漂亮精緻的少年安安靜靜的,還是不說話。

靠在她懷裡,模樣乖巧又無害,

本就白嫩的臉頰,在雲姒的蹂躪下,似乎紅了一些。

奶乎乎的,渾身上下都是奶味。

雲姒盯了他一會兒,又抬頭,看著遠處的基地,沉默。

過了好久,

她蹭了蹭他的額頭,然後又重新背起了他。

繼續往外走,跟著天際亮起的方向,步伐很穩。

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加上一個大揹包,對她而言似乎並不算什麼。

慢慢地走著,安靜無言。

趴在她背上的玩偶少年,就像是一塊常年寒冰,

冰冰涼的,即使是外形神似真人,底子裡也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安靜地趴在雲姒的背上,兩隻手無力地垂落在了半空中,隨著雲姒的走動而微微晃動。

奶白色的肌膚,在荒蕪的四周裡,顯得格外地純淨。

雲姒慢慢地走著,周圍陸陸續續地路過著喪屍,

已經死去的那一具具行屍走肉,在空地上僵硬地走著,雙目空洞又呆滯。

它們沒有神志,也沒有生命,

只能靠著病毒的侵佔,以屍體的方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直至枯爛至只剩骨頭。

雲姒這樣一個鮮活的人在空曠的大地上走著,

旁邊的行屍走肉卻像是看不見般,還在緩慢移動。

偶爾有擋住雲姒的,也慢慢地扯著滿地的腸子,爬到了另一邊。

雲姒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所以便沿著太陽昇起的方向走。

遠處的太陽已經露出了半邊身子,

橘橙色的光芒從天際開始蔓延,一直銜接到天的另外一邊。

半邊光明,半邊黑夜。

中間混雜的,是暖色調的橘黃和深黑交至,

突兀,又顯得莫名的協調。

雲姒走了很久,直至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

她看著天際,慢慢緩了一口氣,託了一下身上的人。

背上垂落的那兩條手臂,又隨之晃動了兩下。

漂亮純白的手,微微一顫。

不知過多久,

在雲姒安靜地走著時,

那兩條垂落的手臂,忽然慢慢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毫無徵兆,毫無預警。

那無線放慢的動作,帶著奶香味,

冰涼的手,緩緩抬起來,

在無聲地,擦拭著她額間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