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得大,雷聲也一陣一陣地來。

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街邊的樹葉上,飛濺開來,順著葉片的脈絡,源源不斷地流下,流到了街邊的下水通道。

清涼的風吹來,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夜間的悶熱,被這一場忽如其來的暴雨驅散。

天邊的雷一閃一閃的,將整片天空照亮,又轉瞬即逝。

大雨順著風,斜斜地落下,街邊的路燈許是在此時有些接觸不良,一明一滅的,還在頑強地支撐著。

而路燈下,一道披著黑色膠質雨衣的身影,像是幽靈一樣,站在那裡,藉著陰影,面容不清。

一米九的身高,穿著黑膠制雨靴,渾身上下的部位都恰到好處地陷在了雨衣的遮擋下,半分都看不到。

而那樣極高的身影輪廓,在忽明忽滅的街燈下,在噼裡啪啦的雨夜裡,彷彿被徹底格式化了般,模糊至極。

就像是一道沒有實體的影子,虛無縹緲,即便是高畫質攝像頭轉過去直直拍照,竟也照不清其一絲特徵。

街頭四下,森冷寂靜。

除了雨聲,其餘的,沒有一絲雜動。

而路燈旁,那高高的建築物拔地而起,裡面的所有燈都是熄滅的,只有那高層之上,還有一處在頑強地亮著燈,堅持在這簌簌的雨夜。

黑影在路燈之下,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了。

而那一旁的建築上,在天邊的雷乍現間,四個大字赫然展示——

天陽集團。

暴風雨,依舊肆虐。

平地一聲驚雷炸起時,雲姒倏然睜開了雙眸,眸底赤色濃烈。

妖冶冰冷的色澤,象徵著漫天血染,是變得極度危險嗜血的徵兆。

外面的雨聲噼裡啪啦,她的雙眸在一瞬間展現了赤色後,又很快褪去,變成了正常的黑瞳。

但她的面色依舊是冰冷的,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依舊被抱著,這次是半壓在霍先生的身上,霍先生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間。

雲姒盯著臥室裡的窗簾看,微微眯眸,似乎是透過窗簾,感受到了外面的情況。

那遠處傳來的血腥味,還有

同類的味道。

同類

雲姒面色冷靜,眸底卻情緒沉沉。

她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來。

但她一動,男人似乎就醒了,腰間的力道收緊,手掌也撫在了她的臉頰上。

像是摸小動物一樣,摸摸她的臉蛋,肩膀,還有手臂。

別的不說,便宜倒是很會佔。

雲姒怕吵醒他,只好不動了。

但眼神依舊盯著那窗簾,眸底的赤紅一閃而過。

安靜了一會兒,她微微抬起手,指尖一捻。

隨即,一朵發著微弱光芒的小彼岸花,像是沒有重量的羽毛般,慢慢地從床邊飄了出去。

花瓣輕盈,花蕊豔麗妖冶,慢悠悠地穿透窗簾,穿過外面的大雨,一直飄,一直飄。

沿著血腥味的方向,緩緩飄動。

最後,無比漂亮又閃著微弱光芒的彼岸花,在那高聳的建築上大了個旋。

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路燈下,隨即,消失不見。

資訊,瞬間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