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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型矮小的孩子,揮著拳頭,警告她。

大概是這幾日雲姒都沒有再靠近公子了,這讓他勉強放下了些許心。

但到底雲姒是個女子,加上公子分外驚為天人的容貌,

他不得不防,所以心裡總藏著戒備。

雲姒微微挑眉,有些好笑,

“佔便宜?”

“我就是佔了公子的便宜,你也不知——”

她忽然念及了什麼,語氣一頓,

蹙蹙眉,閃過了一絲懊惱。

是了,她不能再趁人之危的。

雲姒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

“算了,不跟你說了,小屁孩兒!”

她隨手將掃帚塞給了他,然後向顧子蘇走了過去。

竹青猝不及防拿住了掃帚,愣了一下。

盯著雲姒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登徒子,要是敢欺負我家公子,定要你好看!”

雲姒一屁股坐在了屋簷下的階梯上。

沉默地坐著,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人。

輪椅依然沒怎麼動,停在了平坦的走廊裡。

輪子底下放著塞子,專門用於固定的。

顧子蘇被洗得發白的衣衫,平整地垂落,掩住了那兩條無力的腿。

竹青走了之後,他又變成了安靜的模樣。

即使是睜著眼睛,也依然是空洞無神的,黑得徹底。

兩隻雪白修長的手,靜靜地搭在腿上,一動不動,

輪椅正對著走廊外,可以全覽整片院子。

明明視野該是很寬闊的,但他卻什麼都看不見。

只能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拘泥於這一方天地。

雲姒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只是慢慢地,挪動了身子,坐在了他的輪椅邊。

腮幫子微鼓,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淺淺的花香靠近時,顧子蘇就感覺到了。

失明讓他的其他感官很敏感,總是能一瞬間捕捉到。

他細微地動了一下,偏了頭。

眼睫微微顫著,纖長柔軟,在眼瞼下落下了一層淺淺的陰影。

他也沒有說話,很安靜。

在這烈日褪去的午後裡,

院子裡沒有風,也沒有陽光,

冷冷清清的,除了幾株竹子,半分都沒有。

光禿禿的地面上,連雜草也是稀稀疏疏的,青黃不接,

位置偏僻,連植被都不願意在這裡生長。

雲姒心裡有些發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襬。

不知怎麼的,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這般一個人的畫面,

太孤寂了,也太刺眼。

“公子,我念書給你聽,可好?”

顧子蘇卻是沒說話。

只輕輕地偏向了她這邊,視線空洞。

他微微抿著唇,唇色是很淺的粉色,

眉目間很平和,似乎只是一句很簡單的問話,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他看不見她,只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就在身邊。

溫和的語氣,平靜的問話,

他丟擲了一個很輕的問題。

雲姒一愣,“什麼?”

他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你生氣,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的兩隻手很安靜地搭在腿邊,微微蜷縮成了拳頭,

虛虛的,力度不大,

側顏微微垂下,落在了淺淺的陰影下,

很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