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小雷達一樣,觸及最讓她敏感的問題,便瞬間啟動,警惕萬分。

“你問我爹爹做什麼?你……也傾慕於我爹爹嗎?”

她看向她,軟軟的語氣問。

虛幻未成形的人影怔了怔,開口:“什麼?不可以……問嗎?”

“當然不可以。”討喜精緻的小娃娃,鼓起腮幫子,面無表情,“雖然我有點喜歡你,但是也不行。”

“爹爹已經成婚了,爹爹是孃親的,誰都不可以搶,絕對不許。”

小小奶軟的聲音兇冷決絕,好似已經認定了這般,堅決守衛著,不許任何人來試圖改變。

似一隻準備要向人哈氣的小奶貓,兇得很,咬人自然也狠。

“……”人影安靜了幾秒,張口,輕輕,“若我說,我便是你娘呢?”

她微微俯身,伸手,溫溫柔柔地,想要摸摸她,卻不想,面前古靈精怪的小人兒哼了一聲,臉都沒變一下。

撇過小臉,一幅見怪不怪的模樣。

“讓我算算……你正正好是第一千個,冒充自稱說是我孃親的人……還是唯一沒露臉的一個,我才不信呢。”

先前的九百九十九個,雖然說演技一般般,但至少——都露了臉。

幻化成爹爹畫中女子的那般模樣,含著淚,哭著在她面前,抱著她,自稱是她的娘,想讓她幫忙帶去她爹爹那兒,然後妄圖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這樣拙劣的手段,雲堇念曾經上當過一次——唯一的那一次,她懵懵懂懂地,還什麼都不知道,便叫了那個冒充的女人娘,叫了兩聲,傻乎乎地當真了。

也是那一次,爹爹聽到了她喚別的女人作娘,臉色變得極為恐怖,冷著面容,對她發了前所未有的火。

竹板打在她稚嫩的小手上,重重地,打了十下,不顧她的哭喊。

那是爹爹唯一一次打她,也是唯一一次在她面前失控暴怒。

那次之後,爹爹雖再也沒打過她,但她還是怕得不行,以至於到現在,無論誰在她面前自稱是娘,她都不信,警惕萬分。

她說:“你不要說你叫雲姒,這樣拙劣的小把戲,我才不信,你說你是我娘,可有證據?”

“……”面前虛幻的人影,靜了靜聲,說:“……我現在還無法化形,還需要些時間……”

她的靈力太弱,暫時還無法支撐她化形,靠著她自己只能一點一點慢慢來,慢慢修行,急不得。

但因為有牽掛的人,怕他過得不好,所以不免心急了些。

她緩了口氣,說:“至於證據……”

想了想,她輕輕地伸出了手,朦朧而又模糊的幻影,輕輕地,想要牽起她。

觸及不到,卻分明能叫人感覺到她手心的暖意。

淡淡的香瀰漫,她小心地牽起她,純粹的妖紅猶如絲絲縷縷的藤蔓般,纏繞上了她的小手。

靈力交織,輕易即融——同根同源,一脈相承,血緣的羈絆是世上最神奇的存在。

只是緊緊相牽著,便能感受到身體血脈的炙熱共鳴。

那一秒,雲堇唸的心臟瞬間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