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剋制的,沒有逾越,依舊理智。

雲姒目光追隨著他,歪了歪頭,帶著幾分疑惑。

今夜兩人說開了,按理來說本該氛圍極好,要黏在一起才是,卻不想——他們好像又要分開睡了。

至少,喝了酒的九歌,似乎是這樣的意思。

待雲姒被抱上床後,他便去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連院子裡的小酒小菜都沒收拾,似乎是真的困了。

雲姒坐在自己的大房間裡,看著外面,忽地鬱悶了——他怎麼不來和她睡?

根本睡不著,她下床,穿上鞋,跑出去。

來到他的房間前時,她本想敲門。

但想了想,還是停了動作,選擇先透過窗,偷偷地看一眼。

不想真的打擾到他,她動作輕輕,掀開窗戶的一角,往裡看——

裡面,只見那一抹雪白清淡的背影,靜靜地,一個人坐在床邊。

喝醉了,真的就如同孃親姐姐說的那般,不動,安安靜靜不動,像個冰做的雕塑一樣。

和她說話時很正常,但一個人獨處時,卻分明是呆傻的。

像個懂事而又分外乖巧的小孩子,打心底裡就不願意麻煩其他人,所以喝醉了也不吵不鬧,就這樣,自己找個角落安靜地待著。

靜靜地,等待醉意褪去。

懂事得讓人心疼。

雲姒看著他一個人冷清清的背影,微微緊眉——莫名地,她開始後悔灌他酒了。

原先只是覺著好玩,但現在……

她覺得自己好像玩過了,不該這麼做。

他本來就不善飲酒,她明知這一點,卻還——還這樣壞,故意捉弄他。

心裡後悔了,她收回目光,輕輕地,放下窗子。

想去敲門找他的,但站在門口了,她又忽然有些猶豫,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打擾了他。

猶豫片刻,停在門口,抬起的手想落下又遲疑。

最終,她還是輕輕敲了門,敲了兩下。

“叩——叩——”

屋內,那靜靜坐著的人,聽到敲門聲,微微側眸,抬眼。

眼底清清,平靜幽幽,整張臉隱匿在黑暗中,輪廓模糊,面容不明。

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也許醉了,又也許沒醉。

敲門聲響起,他望著門的方向,盯著那門上映著的纖細身影,不說話。

呼吸平穩了些,卻依稀能聽出幾分沉意。

靜靜地,長指微微收緊。

門外,雲姒輕輕開了門,探頭。

因為擔心他,所以想來看看他。

屋裡沒有點燈,她憑藉著良好的夜間視力,探頭看他。

“九歌……”

看他不動,依舊在坐著,雲姒把門再推開了些,走進來。

有點內疚,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她來到他面前,看著他,摸摸頭,心疼問:“不舒服嗎?頭暈嗎?想吐嗎?”

安靜坐著的男人,微收的長指緊了緊,隨後,慢慢鬆開了些。

仰頭看她,幽暗的眼眸濛濛,看不清底色,淺長的睫微卷,依舊溫柔:“我沒事,別擔心。”

“很晚了,怎麼不去睡?”

“……”沒事才怪,都不願意和她一起睡了,分明就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