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拆穿她,走去牽她的手。

“看好了嗎?來喝茶。”

牽手,他總是會來主動牽她的手,雲姒低頭看了一眼,沒出聲。

待他拉著她坐下了,鬆了手,她才開口,略帶遲疑:“你……”

“嗯?”

“……沒事。”

她其實是想問——他也會像剛才那樣,主動去牽別人的手嗎?

牽手,摸臉,動作如此自然,是對別人做過很多遍嗎?

抑制住心裡莫名而又酸溜溜的不爽感,雲姒看著他溫白俊美,冷清清卻又帶著幾分溫柔的面容,托腮,似不經意問:“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住嗎?你的夫人……可有在?”

她悄摸摸地試探,想要知道得更多。

君九歌慢慢倒茶,聞言,淺淺掀睫看了她一眼,緋色薄唇微揚,不緊不慢:“只有我一人,至於我夫人……”

他語氣稍稍停頓,大肚子茶壺嘴裡流出茶水,熱氣氤氳,微微朦朧著他清冷的面容,神色似乎變得有些溫柔,似冬雪消融。

“很遺憾,我尚未成婚。”

神族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向來保守傳統,禮法森嚴,沒有成婚的意思是……

他沒有夫人。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雲姒倏然鬆了一口氣,原先有些失落的心情也一掃而光。

“這樣啊……”她笑眯眯,“我還以為你已經成婚了呢。”

杯滿,他將茶杯輕輕放在了她面前,看她笑了,他也跟著笑,含著笑意:“還沒,畢竟,還沒遇到合適的人。”

“合適的人?什麼樣的才算合適的人呢?”雲姒問得直白。

君九歌目光落在她身上,紫眸溫和,“我喜歡的,便是合適的。”

“你喜歡什麼樣的?”雲姒更好奇了。

他定定看著她,唇角勾了勾,垂眸,倒茶,“這很難說。”

雲姒:“嗯?”

他聲音溫緩,慢慢著,“很難說的意思是,我喜歡的姑娘是什麼樣,得看她——她是如何,我便喜歡如何。”

“她是美,我便喜歡美,是醜,我便喜歡醜,是伶俐善齒的人兒,我便喜歡伶俐善齒的人兒,亦或是呆笨一些的,也無妨,她是什麼樣,我都喜歡。”

“就好像這世上有萬千種品類的花,還有……”

掌心向上,渾厚純粹淺紫神力凝聚,盛開,開成了一朵掌心大的彼岸花,他牽起她的手,在花上一點——清冷的紫被灼灼明豔的紅所吞噬。

血紅色的彼岸花,盛然綻放,花色豔麗,炫目驚魂,似火,似硃砂,更似灼灼美人妖,飄浮在他的掌心之上,輕盈舒展,盛豔極致。

“彼岸花。”

“我喜歡彼岸花,便是喜歡它的一切,它是如何,我便喜歡如何,它不必去成為潔雅的桃花,堅韌的梅,纖塵不染的蓮……只要它是它自己,自由自在,隨心而來,這便好,我便能——萬分歡喜。”

“這樣說,姒姒可明白?”他牽著她的手,輕輕握緊。

“……”某個情竅未開的笨蛋妖精,眨巴眼,看他,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