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自然一聽就能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不過……

灼色目光與他相望,她眉間一抹輕佻,似帶著幾分要戲耍他的惡趣味。

狡猾,又頑皮,懂裝不懂。

君九歌沒說話,安靜地看著她,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知道她是在逗他,也知道——她是在明知故問,故意要讓他親口說出來。

沉默了片刻,他慢慢低下了頭,勾住了她的手指,輕聲:“姒姒莫要耍弄我了,你知道的。”

他不太善於表達,只說:“我想伴你左右,長長久久,想……與你攜手,共守白頭。”

內斂克己之人,輕易不會表露自己真實的內心的——只不過是在她面前,認定了,便慢慢放下了那一層模糊的遮掩。

知道她會怕,會胡思亂想,會敏感退縮,這次便換由他來,主動地說——至少,要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她知道了,就不會亂想,就不會沒有安全感,反而笑眯眯地看著他,就這麼,不拒絕也不接受。

逗他,分外壞地逗。

掌握主動權,腰板也挺直了起來。

“不行哦,”她學著他之前的動作,有模有樣,對他摸摸頭,“這世上追求我的男子多了去了,我還得好好考慮,不能答應你。”

就是壞,要故意吊著他。

即便是這樣,被摸摸頭的君九歌,似乎也不生氣,看她笑了,他也跟著笑。

淺淺彎眸,目光溫柔地追隨著她:“嗯,姒姒是該好好考慮。”

畢竟,答應了,木已成舟,可就改不了了。

確實該好好考慮。

他心裡這般平靜地想。

……

……

……

接下來的日子裡,雲姒確實有在好好考慮。

一邊考慮,一邊遊山玩水,遊歷人間。

也許是因為身邊多了個神仙的緣故,這一次,雲姒再也沒遇到旁的妖怪——小精小鬼的,更是沒有。

所有的精怪,不約而同的,都消失了,再也不見了蹤跡。

為此,雲姒忍不住評價身旁的男人——是個行走的避妖符,一出現,萬妖奔走,百試百靈。

某個男人:“……”

不僅如此,也不知是不是某個大避妖符的作用,雲姒遇到道士的機率也大大降低了。

往日,她出現在人間,即便是走在鳥不拉屎,荒無人煙的地方,也會時不時從哪裡崩出個收妖收紅了眼的臭道士,看見她就恨不得撲上來,追著她跑,甩也甩不掉。

但現在,不論雲姒是出現在人界何處,甚至是與收妖道士迎面相撞——很神奇的是,道士只會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她。

看看她,看看她身旁的男人,又看看手上明顯亂掉的羅盤,沒動。

有懷疑,但沒動手,只在口中叨叨咕咕著含糊的字語,也不知在唸些什麼。

古古怪怪,表情一臉凝重。

每到這個時候,雲姒都會機靈地黏住身旁的人,裝乖巧,淡定地繞過去。

道士倒也沒追上來,只顧著低頭,擺弄自己的法器,嘟囔:“怎麼突然壞掉了……”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