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蒼白病態的男人起身穿衣時,兩個人還是沒談攏。

床上的人還在不死心地扯著他。

“七天七天可以麼?”

她努力地攥著他,不讓他走。

“三十五天。”

雲姒:“!!!”

“十十五天?”

“四十天。”

簡直冷漠無情。

“”

雲姒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

裹著被子,縮在那裡,不說話了。

裴桀似乎也不著急,穿戴好後,俯身,單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陰冷如鬼的氣息襲來,他的眸幽深如淵。

“好好考慮,我隨時恭候。”

雲姒:“……”

魔帝大人給的她的時限是三天。

三天之內,她必須要找到機會動手。

雲姒先答應了下來,但動手是不可能動手的,她還在想主意。

其實她完全可以直接和魔帝說幹不了,讓他愛滾哪去滾哪去。

但以她對他的瞭解,既然已經找到了能重創九歌的辦法,那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與其每日提心吊膽著擔心他何時會出現,不如直接將主動權把握在自己的身上。

她也可以假借著同意之名,想一想如何破此局。

於是,這一天裡,太后娘娘什麼都沒做,一整天都在思考。

坐在鞦韆上,搖搖晃晃了一整天,連午膳都沒去送。

可憐了那小皇帝,一到中午,就在那御書房眼巴巴地等著。

明明到了時間點,但那道熟悉的身影沒有出現時,他忍不住摔下筆,生氣。

“母后怎麼還沒來?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情了?”

那坐在旁邊翻閱著奏摺的攝政王,容貌蒼白,唇色昳麗。

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陰冷。

“批完了?”

“沒,沒有。”

小皇帝的氣勢就像是破了洞的氣球般,一下子就癟了下來。

默默地把筆重新撿起來,小眼神又瞟了一眼門口。

門口是公公和侍衛們的身影,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這說明,太后娘娘還是沒有到。

小皇帝揉著空蕩蕩的肚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無神。

小聲嘀咕:“母后怎麼還不來啊”

她不來,他都不能休息了。

雲姒做了一個夢。

躺在軟塌上,做了一個很短很短的夢。

那個夢轉瞬即逝,像是靈巧的尾巴一樣,在她的眼前甩動了一下,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著實惱人得緊。

她一覺醒來,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盯著地面的某一處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她微微勾唇,眼梢微挑。

像只有了主意的小狐狸。

夜晚。

圓月高掛,星點稀疏。

整座皇宮,靜肅莊重,燈火通明。

蒼白俊美的攝政王走出了御書房,身後,跟著蔫了吧唧的小皇帝。

小皇帝批奏摺批了一天,又累又困又餓,已經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林公公連忙上前,幫忙按摩著他的小肩膀,貼心說:

“陛下,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您吃一點再休息吧?”

小皇帝擺了擺手,低著小腦袋,困得直打盹。

“不吃了不吃了,朕要就寢,朕好睏,朕要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