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確定主意了?”

他撫摸著她的背,鳳眸深深。

“姒姒可是不捨得這裡的榮華富貴?”

她眨了眨眼,搖頭。

“不是說了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她說著,頓了一下,抬頭哼哼。

“不對,我嫁給的是先皇。”

“我沒有嫁給你,反而是你,把我嫁給了先皇。”

雖然最後,和她洞房花燭夜的人是他。

男人的手停住。

看著她,那雙深邃的鳳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

……

裴桀承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那雙眼睛,很漂亮的眼睛,微微紅著,就這樣看著他時,他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微微的刺痛,密密麻麻的心悸感。

奇怪又強烈的感覺,前所未有。

彷彿她一哭,他就想做點什麼,心裡彷彿有一塊塌軟了。

明明,之前看到她的畫像時,他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但那時,一個活生生的小公主出現在他的面前,抓著他的手,溼軟著眼睫看著他時。

幾乎有一瞬間,他想答應她。

……實在是很奇怪的感覺。

奇怪到,在聽到她把毒藥吃進去了之後,心臟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

彷彿整顆心臟,都隨之提了起來。

於是,他當天晚上去了她的昭陽宮。

本來不想對她做點什麼的。

可是

她說,她是皇后娘娘,他不能碰她。

很正當的理由,無可挑剔。

卻無來由的,讓他生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

皇后娘娘?

他討厭這個詞,非常討厭。

哪怕知道,是自己親手把她送到那個位置的。

依然討厭,厭惡到了極點。

於是,那天晚上,他——

直至第二天清醒時,他才恍然驚覺,自己竟然做了這樣荒唐的事。

可偏生,他生不起半分後悔的感覺。

反而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彷彿,她天生就該和他在一起。

裴桀握住她的手,垂眼淡淡,擋住了那一簾幽色。

“你不是曾經問過我,我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當皇帝?”

“”嬌豔豔的小公主看他。

他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想過。”

“或者說,我一直都想當皇帝。”

小公主一愣。

他似乎嗤笑了一聲,嗓音陰涼,“我想當皇帝很久了,總想坐一坐那個位置。”

“老皇帝擔心的確實沒有錯,我的確對南宮寒下過殺心。”

“至於逼他念書,若是不念書就去冰室”

他蒼白冰冷的手指勾著她的一縷發,像是毒蛇一般,纏綿而病態。

“你不覺得,一個本該是雄才大略的皇帝,被我生生折斷了羽翼,會更好玩麼?”

比起不學無術的皇帝傀儡,他其實更喜歡看著明明有才幹的皇帝,被迫屈居於他之下。

這樣的畫面,當然會更好玩,也更有挑戰性。

這是他的劣根,是骨子裡就帶來的惡趣味,改不了的。

或者說,他也不想改。

他殷紅的唇微勾,若有似無的弧度帶著幾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