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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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多麼諷刺，一個只會假慈悲的主，竟然也會說出這麼貼己的話。
路西法那雙如鷹喙般鋒利的雙眼，強烈地，極具攻擊性地，掃視著聖座上的兩人。
他拿著三叉戟，忽然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萬萬驚人的設想。
他陰惻惻地看著那仁善強大的主，冷不丁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像是在譏諷，又像是在嘲笑。
“主啊……您該不會是……受到切西亞的魅惑了吧？”
“你愛上了她，是麼？”
路西法這句驚為天人的話一出，幾乎整座神殿都死寂了。
沒有人敢出聲，甚至沒有人敢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一處的沉寂。
而埋在神明懷裡的少女，慢慢睜眼。
清明的漂亮綠瞳中，閃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無人察覺。
……
……
……
路西法大逆不道，石破天驚的想法，讓在場的神僕們，第一感覺就是不可置信。
他們下意識地在心裡反駁，駁斥路西法的語出驚人。
在他們眼裡，主就是最慈愛的存在。
主愛眾生，不論是誰。
但主的愛，是博愛的，是大愛無私的。
而不是……
他們齊齊看向了聖座上的神明。
求知期盼的眼神，是信徒們表露最忠誠信仰的訊號。
他們不相信路西法這個邪惡墜天使的話。
所以，他們希望主能駁斥路西法，讓他認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是有多愚蠢無知，多無禮放肆。
“敬愛偉大的主啊，請狠狠地懲戒這個愚蠢的叛徒吧，他那無知狂妄的話，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神僕亞伯拉罕大聲說：“如果不狠狠懲戒他，神殿將因此而變得黑暗，世界的秩序也將因此而變得混亂。”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路西法卻加深了笑容。
注視著上面本該是聖潔博愛的主，還有那美麗無雙的少女。
似乎已然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他明明知道，主是沒有慾望、沒有自私感情的。
但此刻，那聖座上的主，卻一直在抱著美麗的少女，動作是毫不掩飾的疼惜。
他愛她，比對信徒們的博愛，要愛得多的多。
否則，他為什麼不肯放手呢？
放開她，讓她離開。
“主啊，你愛上她了，可你敢承認麼？”
路西法大笑，“我猜，你不敢。”
因為他，是膽小鬼一個。
聖座上慈悲溫和的神，淺金色溫暖的眼眸，平靜而又冷淡。
他輕柔地撫摸著懷中的少女，如櫻花般淡色的唇，似乎揚了起來。
淡淡的弧度，他像是在微笑，溫度卻有些涼。
涼得刺骨。
他輕輕地說：“你是在試圖激怒我麼？路西法。”
試圖踩著他的底線，一遍又一遍地刺激他，讓他動怒。
路西法卻露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邪惡笑容。
“果然，你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主啊……愛著眾生的主，也會有不能回答的問題。
因為，他不敢，也不能啊……
路西法放肆大笑。
“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可憐的主。”
“繼續讓你的信徒們相信——你，沒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