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大人物要來了。

一輛輛軍用車排著隊,停在了偌大的府邸門口。

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軍人,個個鐵血冷毅,從軍用車上下來,步伐極快。

那副參謀長大步上前,去到了正中央的一輛車前。

立正,稍息,敬禮。

在軍隊的疏散下,街道已經變得空曠,沒有半個平民的影子。

處處都是守備嚴明的軍衛,手中持著槍械,氣氛冷肅死寂。

原本哭聲不覺的府邸庭院內,也在軍衛的強壓下,都息了聲音。

一個個的,都跪在那裡,不敢出聲。

排成隊,往一旁的側門出去。

春花扶著自家已經快要失去了意識的小姐,慢慢站起來。

小姐體弱,身上的重量更是如同棉花一樣,輕飄飄地,像是下一秒就要隨風而去,消散不見。

在斗篷的遮掩下,她素白柔弱的小臉,已經被風吹得冰涼了。

垂著長長細柔的睫毛,眼睛閉著,已經睜不開了。

還在艱難地咳嗽著,一聲又一聲。

微弱得像是臨死前的小獸,連叫喚都發不出來了,幾近要倒下。

看起來可憐而又平添了幾抹風情。

叫人不免柔了心腸。

到底是不忍美人消逝,其中有個軍衛,悄悄地走到春花旁,對她低語。

“出了門,你們會被安排在城西的宅子,到時你可以去找大夫,應該不會有人攔你……”

“江鴻!你瘋了!”

旁邊一個人一把把他拉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敢幫她!?”

“萬一她們被安置在哪裡的訊息傳出去,引來後果,看到時候你有幾條命可以抗!”

那軍衛被人扯走,連帶著春花也被惡狠狠地踹了一腳。

像是踹一袋無關緊要的垃圾一樣。

軍人的力氣大,春花直接被踹倒了。

那依靠在春花身上的嬌弱人兒,身上本就沒有力氣。

被這樣一番大動作,直接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纖白的細指深深地陷入土地內,鋒利的石爍劃破了她嬌嫩的面板。

她身上披著雪白的斗篷,長髮垂落,宛若失去了支撐的芍藥花般,輕飄飄地落入了塵土中。

沾染上了滿地的冰涼。

可憐病弱的嬌美人兒,蹙著精緻的眉,溼潤勾人的眸微微睜開。

艱難地咳嗽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只能倒在那裡,雙手用盡全力地撐著自己。

在視線漸漸變得朦朧間,她慢慢地垂下眼皮,氣息——微弱盡無。

……

……

……

不知何時,四周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平緩的軍靴聲,在響起。

稍息敬禮的聲音,春花那嗚咽的哭聲,彷彿都在那一聲聲平緩沉穩的軍靴聲中,消失了。

軍靴聲停在了她的面前,久久未動。

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的人兒,細白的手指陷入了泥地裡,染上了塵汙。

沉重的眼皮,讓她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泛著水霧的朦朧視線,安靜地看著那站立在她面前的人。

一句話都沒有說,素臉蒼白。

站在她面前的軍裝男人,似乎不著痕跡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