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埋在他懷裡,抱緊他,悶悶:

“我才不是什麼傻瓜……”

不過,就是想見見他罷了。

她微微垂眼,漂亮嬌豔的臉蛋帶著幾分鬱悶。

感受到那溫暖的手掌在輕輕地撫摸她的髮絲,她安安靜靜,只無聲地攥緊了他的衣襟。

像只黏人滑懶的狐狸。

又美又嬌氣。

和尚斂下長長濃密的睫羽,眸色晦暗不清。

眉眼平靜安和,唇色鮮紅潤澤。

他笑了一聲,喃喃:“不是傻瓜是什麼……”

他淡笑著,鳳眼空幽,深不見底。

慢慢地撫順著她的發,直至落在她的清肩。

指尖雪白,意味繾綣不明。

……

……

……

……

兩個人回到了佛殿。

雲姒作為外人,在殿堂外等著。

唯獨釋迦孤身一人進去,一身清蓮雪白,緩緩走入了聖潔安寧的佛殿。

聖殿的大門隨即關上。

雲姒安靜地站在了殿堂門外。

隔著那大門,她尚且還能聞到那殿堂內傳來的淡淡檀香。

沁骨繚繞的佛鐘聲,悠遠平和的佛喃聲。

這一方大門,彷彿將這一處聖地與外界徹底地隔絕開來。

外面是紛擾繁亂的紅塵,裡面則是天地間極致的清靜。

雲姒站在門口,看到了阿難侍者。

阿難侍者身披紅袈裟,雙手合十,緩緩走來,向她施禮。

雲姒眨了眨眼,在對上他時,總有種心虛感。

畢竟……

是她,把釋迦給勾走了。

略微心虛的藤仙也雙手合十,回禮。

阿難侍者低頭說:“仙子不必拘謹,在此稍等片刻,若是有什麼需要,請說便是。”

雲姒沒說話,看了一眼那緊閉著門的佛殿。

兩隻手握在一起,耐心地等著。

等著釋迦出來。

……

……

……

釋迦很快就出來了。

一身樸素的雪衣,眉眼依舊是平和仁慈。

清冷如畫的佛,即便是已經破了戒,身上也依舊披著淡淡純淨的佛光,步步生蓮。

三千青絲已生,他雪色腕骨間的古樸佛珠也已經消失不見。

緩緩而來,眉骨絕色平和。

彷彿什麼都掀不起他情緒的變化般,狹長的鳳眼空幽寧靜,睫羽纖長濃密。

雲姒站在那裡,看著他走了出來。

阿難侍者對他行禮。

“尊者。”

已經墜落的佛雙手合十,眉眼依舊帶著一股溫和慈悲之感。

垂下長長濃密的眼睫,緩緩回禮。

嗓音溫潤,佛音安寧祥和。

“我已不是佛,侍者喚我九歌即可。”

阿難侍者卻依舊恭恭敬敬。

“尊者永遠是尊者,不論是否成佛。”

那一身雪衣的墜佛,面目慈悲,無悲無喜。

與他行禮完,便緩緩抬眼,空幽漆黑的視線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藤仙。

藤仙容貌盛豔,站在那裡,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對上視線後,她眨了眨水盈盈的眼,紅唇嫣軟,也不說話。

似乎是在等著他先開口。

清冷墜佛面色平靜,清絕的眉骨無悲無喜,眼神依舊淡然。

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眾生般,沒有情緒波動,淡淡的,溫和慈悲。

與下凡之前的眼神,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