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處偷偷看著的阿難侍者,撓了撓自己的光頭,小聲嘟囔。

“尊者不是從來都不與旁人下棋的麼怎麼今日,忽然又願意和旁人下了?”

真是奇怪。

小亭內,氣氛依舊平和舒適。

清幽的竹葉雅香隨著風而來,又很快散去。

陽光始終都是柔和的,與純淨的佛光交織著,照耀著這一片紫竹林,整個場景靜諡如畫,悠遠至極。

不知過了多久。

棋盤上,已經密密麻麻下滿了棋子。

黑與白,呈現出來了廝殺到底,難以區分的僵局。

棋盤上的黑子狠厲老辣,出手更為果決,相比之下,白子則更為溫和,步步為營,卻依然含藏鋒芒,讓人不得不小心。

又到雲姒落子時,她捻著黑子,久久未落。

眉頭緊蹙,盯著棋盤,似乎是想找到破局之處。

而坐在她對面的佛,依舊是平淡溫和的模樣,捻著佛珠,無悲無喜。

在雲姒尚未落子時,他不緊不慢地倒茶,將她的茶杯斟滿。

隨後又給自己倒茶,垂眸淡淡飲著,鳳眸空幽暗沉。

竹風徐徐,兩人之間靜諡異常,氣氛寧和。

最後,雲姒緩緩落子,落在了一處保守之地。

她看向他,似乎很緊張。

佛面色平靜,抬眸看她。

頓了頓,白子隨即落下,一舉定乾坤。

她選用了更為保守的途徑,卻沒發現,自己的另一方早已經失守。

或者,其實她發現了,但因為他設下的障眼法,所以她不確定他是不是還留有後招。

為了保守起見,於是便想放棄自己的另一方。

卻不想,其實他並沒有後招,只不過是拼盡全力一搏罷了。

只不過是她猶豫了,沒有了之前的果決,所以才

“你輸了。”

佛空幽深沉的眸子宛若蓋上了一層看不清的蒙布,讓人看不清其內的神色。

他面容平靜,嗓音如清雪般涼而溫和,緩緩落下這三個字時,似乎帶著幾分嘆息。

雲姒心累地趴在桌子上,鬱悶。

“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委屈得小奶音都出來了。

又不按常理出牌。

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

她每次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真是

她沒精打采地看他。

“輸了你還能抄佛經嗎?”

她可憐巴巴地問。

佛伸出手,漂亮瑩白的手指不急不緩地將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分開。

聞言,他淡淡看她一眼,身上的氣息從容平和。

“不是贏了才有?”

“”她更鬱悶了。

果然,用九歌的招數來對付九歌,依然沒用。

他太聰明瞭,天生就適合做權謀家,她只能是被吊打的份。

“再來!就不信我今天贏不了你。”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拍桌。

清冷淡雅的佛頓了頓,清清涼涼的眸平靜看她。

色澤昳麗的唇似乎上揚了一下,並未作聲。

不緊不慢地將棋子分好,然後,她的手伸了過來,將白棋拿走,黑棋隨後送了過來。

“這次你執黑子,你先下,我來執白的。”

她捻起一顆白子,似乎被激起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