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下,說,她喜歡溫柔細心的男人。

不喜歡太過霸道的,不喜歡強勢的,喜歡溫溫柔柔,細水長流的那一種。

很讓人意外,但又似乎能在預料之中。

只是,溫柔這兩個字,對一個滿心眼裡都是惡意的瘋子而言,其實是一個很遙遠的詞。

她若是喜歡,那他裝一裝,又有何妨?

左右,把她抓到手了再說。

於是,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不斷地在鏡子面前練習。

如何笑,如何動作,如何說話,如何才能做到最極致討她喜歡的樣子。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忍耐了許久。

將她最喜歡的模樣完全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變成了一張隨時可以出現的面具。

他做足了準備,只為了能以最討她喜歡的模樣出現。

只是,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順利到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男人坐在輪椅上,眸子很淡,淡得就像是一張白紙,裡面什麼都沒有。

纖薄緋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他慢慢縮了手指,指尖上她殘留下來的溫度,似乎還在。

真是可愛得不知道讓人該做些什麼才好了。

冰冷惡毒的男人緩緩垂下長睫,笑容弧度詭異。

……

……

……

……

“宴會?”

雲姒打字的手一頓,視線落在了桌上的手機上。

手機亮著屏,裡面溫柔低斂的男聲傳來,低低地嗯了一聲。

“是我家裡的宴會,很多長輩都會來的,我想介紹你給大家認識。”

“”雲姒沉默了一下。

“盛淮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麼?”他的語氣依舊溫溫柔柔。

“就是我和你弟弟,有過兩段不太好的見面。”

雲姒拿起手機,關了擴音,放在了耳邊。

“事情是這樣的,就是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他也中藥了,把我拉進房間,想上我。”

“然後呢?”

他還是很溫和,聽不出生氣的意思。

雲姒欲言又止。

“然後我就把他給踹了,他當時都被我踹倒在了地上。”

“後來他又拿著醫藥單來找我,說是要我賠償相關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我沒同意,還罵了他一頓。”

她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地把所有事情的經過都像是抖包袱一樣,抖落了出來。

沒有一點隱瞞。

說到最後,語氣還有些弱,就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朋友一樣。

低頭戳著手,莫名地乖。

電話中的人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安靜,無比安靜。

雲姒摸不透他的心思,只知道他和林止寒的關係不好,但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幫林止寒討回公道。

畢竟,那是他的親弟弟。

於是她吶吶:“是我做錯了麼?這樣會不會給你惹麻煩?要不我去給他道歉?”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低啞著聲音,開口:

“傻瓜,道什麼歉?”

“你做得很好,不需要道歉。”

“真的?”她有些把握不住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這樣,會不會給你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