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本該是進入夢鄉的時間。

但是他就像是一頭脫了牢籠的野獸,死死地按著他的寶貝,抵死纏綿。

從前的她說喜歡溫柔的,所以在夫妻之事上,他一直在忍耐。

忍著,不想嚇到她。

現在今夜,他那層偽裝的皮囊終於可以撕開了。

肆無忌憚,大肆瘋狂。

所有的所有,都是因為她的那句話。

她說——她喜歡他,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樣子,都只喜歡他。

這句話就像是解開了困籠之獸的枷鎖,將它不管不顧地釋放。

雲姒掙扎了兩下,結果,換來的是更為強勢的壓制。

又兇又狠,哪裡還有大綿羊那般的模樣?

雲姒:“”

她是不是不該說那些話?

事實證明,她確實不該說。

自那天之後,盛淮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佔有慾強烈得可怕。

只要是她不在他的視線內,他就會每隔一段時間打電話過來,不管她是不是在忙。

若是雲姒不接,他就會瘋狂地打,瘋狂地打,一直打到她接了為止。

有一次她開會,手機沒帶,結果開完會回來,就看見他陰沉著臉站在那裡,拿著她的手機,明目張膽地翻。

就像是個來捉姦的妒夫一樣,臉色過於地恐怖。

雲姒無奈,只能放下手頭的事情去哄他。

卻不想,這樣越發助長了他的脾氣。

就像是一隻極其容易動怒的兇獸,沒有了枷鎖的束縛,就極度地敏感。

敏感中又帶著極度的不確信,總是需要她一遍一遍地重複那些話,才能讓他平復下來。

雲姒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患得患失,似乎帶著強烈的自卑感。

明明,他們之間本該是平等的關係。

下班回家,雲姒坐在盛淮的車上,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起坐在了後面。

盛淮靠在她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溫白的面容落下淺淺的陰影,恬淡安靜。

睡著時,才沒有了平日裡的陰沉和戾氣。

看起來重新恢復了溫溫軟軟的大綿羊模樣,長長濃密的眼睫垂落著,唇瓣泛著淡淡的嫣色。

很是賞心悅目,讓人對他完全生不起氣來。

雲姒抬手,輕輕幫他斂了一下額前的碎髮,牽著他的手,然後靜靜看向了窗外。

窗外,不出意外,又一次看見了那蹲在花壇旁邊的人。

孤孤單單的背影,抱著一束蔫爛的玫瑰花。

等在那裡,一如既往地等著她的車出現,然後像是討人厭的蒼蠅一樣,每次都湊上去,怎麼趕都趕不走。

實在是……煩人。

雲姒眼波平淡,靜靜看了一會兒。

直到路口的紅燈變成了綠燈,車子啟動,她才毫無表示地收回了視線。

低頭,看某個粘得像是狗皮膏藥的男人。

正要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時,她倏然一頓,這才發現——

他的眼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睜開了。

長長濃密的眼睫下,漆黑幽深的鳳眼,毫無情緒地看向了她剛才看著的方向。

一言不發,靜得可怕。

眸色詭譎地看著那蹲在花壇旁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