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21）

有一說一，她最喜歡自作自受這個詞了。

黑心眼的小妖精勾唇，掖了掖自己的被子，閉上眼睛，安心睡覺。

深夜。

萬籟俱寂，路上的街道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富人區外的一條街上，在偶爾時分會有車開過，車燈刺眼，在某處角落裡一晃而過。

角落裡，一個女人躺在了那裡，躺在黑暗的角落中，動也不動。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碎，丟到了一邊。

她渾身赤裸，身上髒兮兮的，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一動不動，鑲著水晶的指甲抓在地上，出了血，混雜著泥土，早已經髒汙殘破了。

時不時的燈光掃過來，一晃而過。

那如破布一般被丟棄在這裡的女人，妝發在已經凌亂不堪。

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眨也不眨，就像是傻了一樣。

夜裡的空氣溫度漸漸冷了下來，她似乎也感受不到周圍溫度的變化了。

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生氣，彷彿早已經沒有了聲息，只留下了一具空殼在這裡。

街道上很安靜，安靜得連蟲子在燈下飛舞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蟲子飛舞落下的影子，在地面上晃來晃去的，嗡嗡嗡嗡，叫個不停。

圍聚在那裡，彷彿這四周有著什麼垃圾般，久久不離。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這夜裡到底有多深。

這一處彷彿被這世界遺忘了，時間彷彿也靜止在了這一瞬。

風聲停了，燈光沒了，連蟲子飛舞的聲音都不見了蹤跡。

只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陣輕笑，銀鈴般咯咯細尖的聲音。

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聲音不時放大，又無盡縮小。

在這黑夜中飄蕩著，如同鬼魅一般，冰冷又令人寒顫。

像是在嘲笑著這裡的人，無情地嘲笑著，笑著她的愚蠢和無知。

笑聲迴響，四面八方而來，找不到源頭。

空幽虛渺的銀鈴笑聲，就像是有魔力般，使得那角落裡的人慢慢有了反應。

就這樣呆滯地看著虛空，流著口水，似乎是抽筋了。

情緒終於開始有了波動，就這樣小幅度地掙扎著，四肢僵硬，口中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顯然已經精神失常，沒有了人性。

“想報仇麼？”

那咯咯的女聲如同風一般飄來，輕撫上了她紅腫滲血的臉。

無比輕柔，就像是在哄著可憐的孩子一般。

柔憐中，又帶著絲絲的誘哄。

“唔——呼嚕——呼嚕呼嚕——”

她很艱難地發出了幾道聲音。

“啊乖孩子，彆著急”

“想報仇的話，就乖乖聽話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如何？”

女人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喉嚨中的聲音更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呼嚕——呼嚕呼嚕——”

急促地呼吸著，甚至還是猛烈咳嗽。

“乖孩子”

輕柔虛渺的女聲咯咯地笑著，宛若一隻無形的手，略過了她滿身汙垢的身體。

路邊無人，高高的燈光晃閃了一下。

明亮與黑暗交替，清風徐來，時間似乎重新開始流逝。

女聲漸漸地遠去，笑著，聲音無比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