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一段長長的花路時,他直接抱起了她。

連走都不需要,只需要安靜地抓著他。

跪拜也不用,改為鞠躬拜。

向天祈禱也免了,他不信這個,也不需要她去求天。

擁有了絕對的力量時,甚至不需要巫大人的祝福。

離經叛道,蔑視蒼天。

什麼規矩都不在乎,只從來沒有放開她。

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表現著他對她的在意。

無比在意。

他娶了她,自然是他最親近的人。

最親近,也視為最重要。

會排在第一位。

阿岱瑪站在人群前面,搖著扇子,看著前面。

那般冷漠魁梧的人,素日裡從來都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

穿著老氣沉沉顏色的衣服,過著克己復禮的生活。

除了權力,就沒有了旁的慾望。

年過三十,還沒有女人。

也不想找。

就像是頭孤獨而又強大的野獸,冷靜自律,從來都是獨善其身。

不對旁人有過多的感情。

即便是對有血脈關係的父親和兄弟。

感情也不深。

總會給人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做好自己的,這是他信奉的準則。

他也一度做得很好,幾近完美。

這樣的人,阿岱瑪曾以為,他會永遠這樣。

一直到做不動了,孤獨老死。

一生無求。

他靜靜地看著,視線落在了站在他身旁的姑娘身上。

她沒有伸手,也不需要伸手。

從一開始,那般冷漠的人,就一直在攬著她。

要麼就是抱,要麼就是摸摸頭,要麼就是為她整理斗篷,防止帽子被吹落。

總之,一直沒有放開她。

目光幾乎是時刻跟在她的身上。

他很緊張她,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阿岱瑪的思緒漸遠。

遠到,回到了當初他和公主見面的那一刻。

他忽然發現了,當時沒注意到的端倪——

那般冷漠,不近女色的人,竟然允許她靠得這麼近。

近到,連他的坐騎都起了反應,想做出生理性攻擊。

他的馬從小被他養大,性子幾乎是和他一模一樣。

討厭女人,女人一靠近就會煩躁。

太靠近的話,會一腳踹過去。

生生地踹,根本不知道憐香惜玉。

之前不記得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也是從天朝來的公主,靠近了。

結果——

直接被掀起來的馬蹄給嚇暈。

若不是旁邊的人及時把她拉出危險圈,她就完了。

被上過戰場的馬重踹一腳,別說大夫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

場面相當驚險。

他記得那一次,但也記得,換成了她靠近時,他卻沒有說什麼。

連馬兒都沒動靜,被他抓住了韁繩,通靈性得很。

似乎是知道,不能踹。

明明,當時她站的位置早已經是危險距離。

一伸手就能碰到馬兒,也能碰到馬背上的他。

她還直直地與他對視,看著他,一點都不掩飾。

當時的他,反應就已經不對了。

至少,沒有對她排斥。

聯想到後來的種種。

把自己的氈帳讓給她……

明明沒有和父親吃早飯的習慣,卻一大早突然前來……

為了保護她公然頂撞父親……

甚至還破天荒地安排自己的人去照顧她,保護她……

嘴上不說,但是從一開始,就對她不一樣。

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