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佞不說話,只沉默地貼著她。

冰涼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細微摩挲。

久久。

……

……

……

這一天,姜佞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連平日裡愛做的木工活都不做了,沒了精神,也沒了興趣。

忽然就從不近人情的大冰塊,變成了愛粘人的牛皮糖。

總黏著她,抱著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

像是可憐沒人要的小狗狗,被拋棄在原地,只要遇到一絲絲溫暖和善意,就會搖著尾巴跟上去。

不管不顧。

雲姒不知道失了戀的人是不是都是這樣,還是說只有他是這般,被拋棄了就又找了個人貼上去,毫無原則。

她摸不透,但也沒有想太多。

難得他主動向她要抱抱了,她也樂得享受。

不拒絕,他想抱就給。

姜佞一直沒有說話,但能感覺得出來,他親近了她不少。

至少,在她面前,他好似沒什麼臉皮了。

雖然手還是冰的,身體也很冷,但動作很黏人。

像只外冷內熱的狗崽崽,不時嗚嗚出聲。

中午時分,外面的雪漸漸停了。

積壓在高空許久的黑雲漸漸散去,太陽出來了,萬丈金光穿透層層寒氣,降臨人間。

下了好大一場雪,雪花一層一層地覆蓋住了整片大地,將所到之處都染成了白色。

純白的雪在金燦燦的陽光下,一度閃耀得有些刺眼。

偶爾能折射出七彩的光,炫彩奪目,如夢境般奇幻,叫人分不清真假虛實。

天氣好了,氣溫也高了些,適合出行。

若是在先前,按照計劃,這一天定是可以出去的。

出去放放風,然後作畫。

姜佞曾經很想很想畫出夢中人兒的臉,連做夢都在想這件事。

但現在,他沒有再提。

一次都沒有再提。

也不知從何時而起,他已經不怎麼再提及她了。

從剛開始的時時出神,到後來提及她的次數越來越少,直至到了現在,久久沉默。

天氣好了,雲姒有些想出去,透透氣,曬曬太陽。

但轉身一看姜佞,他安靜得像是隻失落狼狽的小狗。

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她一看他,他立刻就湊著抱了上來。

黏著她。

可以說,她幾乎已經趁虛而入成功了。

姜佞現在的注意力幾乎已經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不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就是抱著。

從她的身上汲取安慰和溫暖,極其主動。

她推開窗,站在窗邊。

外面的雪光折射進來,明晃晃的,晃著人的眼睛。

姜佞抱著她,墨黑沉寂的視線靜靜落在窗外。

窗外吹進來的風嗖嗖刮骨,吹得他的眼珠也是涼的,森森發涼。

明明該是死人一般的目光,眼皮垂落間,哀傷的情緒淺淺裝飾。

只要露出這副模樣,某個沒心眼的傻姑娘,就會立刻心軟。

對於他的靠近,過分寬容。

大抵是怕他傷心,也怕他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她沒推開他,還想著法子,儘量努力地轉移他的注意力,想讓他高興些。

“今天天氣好,我們要不要出去玩兒?我陪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