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親你嗎?”

臉上長著點點雀斑的姑娘,湊在他的面前,噘嘴。

明目張膽地問。

溫白的美人靜靜地望著她。

明麗清淨的美麗眉眼,在粼粼的水光下,柔和乾淨得不可思議。

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又像是藏著心事的神明。

只這般,靜靜地看著她許久。

最後,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赤裸靠近,垂眸。

沒有說話。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覆上。

許是懵懂,許是單純,許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她想要,便照做了。

輕輕地,親著。

無盡輕柔。

帶著幾分青澀和笨拙。

得償所願的某條龍,眼眸亮晶晶地盯著他。

像是得了糖的小朋友,高興得不行。

美人的手,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腰上。

無聲無息收緊。

這一夜,還很長。

……

……

……

城堡。

此刻,壓抑和煩躁就像是雷雨天厚厚的烏雲般。

重重的,黑壓壓地,籠罩在四個人的上方。

揮之不去,棄而不得。

只就這般,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心裡抱著一絲絲僥倖的希望,掙扎。

不停掙扎。

只盼望著,能從這座巨大的城堡裡走出去。

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

四個人——兩名王子,兩名隨從。

都是男人,都有可能吻醒搖床上沉睡著的睡美人公主。

只是,兩名王子都試過了,沒有用。

兩名隨從也都試過了,也都沒有用。

忍著噁心,不論試了多少遍——

那躺在搖床上的醜陋女人,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夢境裡般,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一動不動,帶著輕微的呼吸。

唯有那一點點呼吸,能讓人肯定,她還活著,還是個活人。

沒有死,只是,陷入了無盡的沉睡之中。

像是惡魔對他們的惡意玩弄般,就這般無比巧妙地,給予他們那麼一點點希望。

仁慈地拋下了一根看似不錯的救命稻草。

讓他們拼命想要抓住,想要逃生。

阿普里爾王子站在城堡大門後,來回走動。

四處摸著,探著,不死心地,想要找到能開啟大門的開關。

妄圖直接越過吻醒公主的那道程式,強行開啟城堡大門,讓他們得以離開。

他嘗試著,幾乎把緊閉的大門和兩旁的銅牆鐵壁都摸了個遍。

到處都是光滑的,活脫脫像是剛從泥土裡鑽出來,雙手完全握不住的泥鰍。

想要借力撬開都不行。

搖床前,貝亞特王子掩著口鼻,臉色被公主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氣味給燻得發青。

一臉隱忍,想要嘔吐,卻硬生生的,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他要努力,裝作,要愛上公主的樣子。

既然愛,當然就……不能嫌棄公主身上百年沒有洗過澡的氣味。

畢竟,那股叫人難以忽略的酸臭味,還勉強有股淡淡的鮮花香所掩蓋。

大概,是公主自己也知羞,所以才用了花香。

為了能儘快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貝亞特王子就是再噁心,再嫌惡,也不得不壓著。

只盼望著,公主能醒。

哪怕,只是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