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聲,嗓音沙啞得厲害。

聲線粗糲,宛若夾雜了砂石的雷鼓。

聲音從胸膛中傳出來,帶著他強有勁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傳到她的耳腔,引著震鳴。

是很溫柔的語氣,木頭開了竅,只想什麼都輕著她。

不會大聲說話,也不會冷冷淡淡。

溫柔小心以待,對著她,帶著全然的情愫。

不加一點掩飾。

被抱著的人兒,輕輕摸著他的腦袋,細白的指尖穿過他散開的長髮,指腹柔軟。

安安靜靜地,不說話。

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心思有些不明。

柔情下來的男人,微微抬首,“嗯?”

他似乎很想讓她去。

這件事已經提了好幾次了。

今夜再提……

“好不好?”

冷情冷心的大將軍此刻就像是神明的男寵般,姿態放得很低。

溫聲請求著她。

她不答,他便輕輕地親她一下。

似乎是想用美色,讓她鬆口答應。

不懂得情愛,只有些許的笨拙。

雲姒摸了摸他的臉,輕聲,“明日……”

“我就不去了。”

“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得去準備禮物給你不是?”

他的生辰與皇帝是同一天,若是往年,他從來都不會過。

但今年不一樣,今年有她了,她想好好為他準備一次。

私底下,在他們的小家。

男人抓住她的手,與她鼻尖相抵,廝磨。

“不用禮物,我只想要你,你陪著我,可好?”

“你陪著我,我就高興。”

“……”她揚了嘴角,“想要我陪你,就早些回來。”

“我在家等你,嗯?”

也不知怎麼的了,這次她怎麼就是不鬆口。

任憑他怎麼求怎麼哄,她就是不應。

明明平日裡她最是好說話了,他想如何便如何。

怎麼樣都願意縱著他。

但這次……

無法如願的男人,不聲不吭地盯著她。

好半響。

就像是知道撒嬌討好無法拿到好處的野犬般,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原本刻意收斂起來的獠牙和利爪。

眼珠子直直地盯著,有些陰沉,也有些冷。

呼吸聲,又沉又重。

“……”她眨了一下眼睛。

面對這樣有些陰晴不定的惡犬,她似乎也不怕。

還笑盈盈地戳戳他的臉,唇色嫣紅昳麗。

“好啦,下次,下次好麼?”

“下次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隨你去,好麼?”

打個巴掌給顆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知道怎麼訓犬,尤其是知道怎麼訓剛剛開化的冷血惡犬。

被盯著也不怕,溫溫柔柔揉他的腦袋,摸摸。

“乖一點,好麼?”

像是在對待不聽話,在鬧脾氣的不懂事小朋友一樣。

“……”從小到大就沒被別人說過要乖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放在他腦袋上的手。

按在一側,抓緊。

糙礫的掌心,就像是磨砂的樹木般,颳著她柔嫩的肌膚。

不痛,就是有些難以掙扎。

抓得有些緊了,像是他要動怒的前兆。

她笑意一定。

下一秒,他壓了上來。

得不到想要的,就開始自己找補償。

從她身上討回來。

用行動證明,他不想乖。

雲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