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不少投過來的目光,雲姒正想著要不要鬆開手。

為了避嫌。

畢竟人多眼雜。

若是被有心人認出來……

她的手漸漸鬆開,想收回。

原先是體貼,想為他考慮。

不曾想,向來不解風情的霍遠恭,忽地一把攬過了她——

手掌落在她的腰上,她猝不及防就被帶到了他的懷裡。

標準的攬抱姿勢,他威武高大的身子擋著她,像是強大的保護罩般,擋住了那些男人的視線。

似保護,也似在宣示主權。

在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漂亮又柔弱的女人很容易被當成獵物盯上。

霍遠恭黑沉的眸冷冷掃了那些男人一圈,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和壓迫。

一身清貴的官氣,還有那在戰場上摸爬滾沙的狠戾感。

像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刃,目光掃過之際,寒氣從腳底滲出,往上蔓延。

脖子處都涼颼颼的,陰森森。

沒有武器在手,卻依然能叫人心生畏懼。

宛若一頭強悍兇惡的雄虎站在一眾鬣狗中。

惡虎眼神陰惻,體型驚人,獠牙尖長如鋒刃,四肢更是如同大樹一般粗壯,前掌上的道道傷疤彰顯著它不凡的戰績。

不需要做什麼,就能輕而易舉將他們逼退,不敢再看。

灰溜溜地散開,不再垂涎於猛虎臂彎下那隻白嫩嫩漂亮的小貓兒。

畢竟都是人精,知道出門在外不能惹事。

加上這個男人一看就是有權臣背景的,不排除可能會是京都的哪位大官。

識趣的男人都收回了目光。

要麼靜言,要麼低聲私語。

而一直被護著的漂亮的人兒,被護在強大的臂彎之下。

體型差距有些大,她被迫靠在他懷裡,磕著他硬邦邦的胸膛。

像是硬石頭做的,她軟乎乎的臉蛋皺起來,發出了不滿。

像是小貓兒似的,仰著毛茸茸圓滾滾的小腦袋,對冷冰冰的大老虎叫。

“你硌著我了。”

在他面前漸漸露出了嬌氣的一面。

磕一下也要不滿,不高興地說出來。

一點都沒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嚴和生人勿近感。

有什麼便說什麼,沒什麼顧忌。

看似冷冰冰狠戾的男人,攬著她,低低嗯了一聲。

帶著她往外走,沒有再多停留。

……

……

……

一路無言。

從驛站離開後,雲姒發現某根木頭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還因為剛剛她抱怨了,主動道歉了一番。

但一路上,他的話少得嚇人。

明明平日裡就足夠寡言少語了,她問一句就答一句,很少主動。

但現在,回答幾乎不超過三個字。

要麼就是嗯,要麼就是好。

她想和他說說話,卻只能感覺到他長久的沉默。

靜靜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時而鬆緩,時而收緊。

漸漸地,越發靠近了她一些。

臂膀間的空間,不知不覺中,悄然變小,沒有引起她的發覺。

他似乎沒有對她生氣的意思,也沒有遷怒於她。

只是單純的情緒不虞,需要靜緩一會兒。

雲姒時不時轉頭看向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