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掀開了那輕薄的紅蓋頭。

在略微昏暗曖昧的珠光下,在大紅喜慶的房間裡,在他停下的呼吸聲中。

蓋頭終於被對的人掀開了。

小公子那緋紅軟燙的容顏徹底暴露在了光線下。

他很漂亮,是符合當下社會審美的漂亮。

眉眼偏柔美,眼珠子的顏色有些淺,卻格外地溼潤,溼潤得就像是小鹿般的眼睛。

極致乾淨誘人。

許是因為嫁衣太紅了,又許是因為床上的幔帳將光照襯得太暗,他的臉很紅。

破碎美好的雪白中,透著異樣的粉紅燙,像是那剛剛舒展開花瓣的桃花瓣,剔透的白,花瓣尖尖確實那泛著羞意的粉。

微微蜷縮勾斂著,羞答答的。

溼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紅唇溼潤。

還像是個孩子,稚氣未褪的孩子。

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茫然和羞澀。

緊張不安的羞澀。

兩隻耳朵都紅了,比那最豔麗的玫瑰還要紅。

像是害羞了的小兔子似的。

她的唇角微微上揚。

伸手,輕輕地,撫摸上他的臉。

溫軟細膩的觸感傳來,連帶著那根本掩飾不住的滾燙溫度。

他像是驚了一下,觸電般地,縮了回去。

她的手隨即落了個空。

“你你你——”

他緊張慌亂到聲音都在磕巴。

急促呼吸著,心臟的跳動幾乎要瘋掉了。

滔天羞人的情緒,他的雙手撐在兩側,收緊又放鬆,放鬆又收緊。

明明沒有喝酒,腦子裡卻全然已經空白。

連話都說不清了。

這回,是害羞又受驚的小兔子了。

她看著他,手上落了空,眼底的笑意微深。

看他是這般反應,她沒說什麼,直起了身子。

將紅蓋頭搭在了一邊。

“時候不早了,睡吧。”

喝了酒之後,她的聲音更加地低柔酥軟了。

沙沙的,染著醉人的醺意。

清淡淡的,語氣卻又莫名地撩人。

像只不懷好意的大尾巴狼似的。

純情的小公子哪裡是她的對手,一下就站了起來。

“不不不——行!”

“我……我……我還不困!”

他磕磕巴巴著,只感覺渾身熱得厲害,也口渴得厲害。

大概是太緊張了,他現在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也根本不敢看她。

像是最後的掙扎似的,他目光胡亂落在了茶桌上。

“……對!對!我渴了,我要喝水。”

他像是要讓她相信似的,徑直快步走到了茶桌上。

倒水。

從大氅裡伸出來的手,指尖都在顫。

象徵著他此刻情緒的不平靜,幾乎像是小兔子一般慌亂。

那正要解衣服的雲姒,轉身看了過去。

原本只是隨意一看,看到他在喝什麼,眉頭一皺。

“那是酒,你別——”

可是已經晚了,他喝了。

還喝了好幾大杯。

“……”完蛋。

那酒和尋常的酒不一樣,裡面加了——

助興的東西。

她頓感頭疼。

尚且還傻乎乎的小公子,喝完酒,茫然地看了過來。

眼珠子更溼了,溼漉漉的,誘人得緊。

“怎……怎麼了?”

說完,他似乎還渴,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