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桀驁的眉眼,生生壓住了那過分漂亮過人的容貌。

帶著如野獸般攻擊性極強的危險。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

那提示音響起後,他冰冷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手機上。

掃了一眼上面的資訊,然後,起身。

拿起手機,什麼都沒說。

走了。

忽然離開。

會議室裡的人,個個如釋重負。

都鬆了口氣,扯領帶,癱坐在椅子上。

“那訊息來得真及時。”

其中一個忍不住說。

……

……

……

Roderick先生回了書房。

拿著手機,看著發過來的訊息。

看了幾眼,大概是又感到了不舒服的,低頭,按了按自己又開始發漲發疼的太陽穴。

這種情況已經維持了幾天了。

從他醒來後,頭就疼得厲害。

就像是有人在用錘子狠狠地砸向自己的神經般,疼,鑽心的疼。

一度疼到有些耳鳴。

腦海中總有莫名的片段一閃而過。

碎片化,極度模糊,卻又給人一種無比強烈的熟悉感。

他閉了閉眼,又再度睜開。

平靜漠然的眼,靜靜盯著手機裡傳過來的照片。

越看越疼,疼痛難忍。

像是有什麼要爆發出來。

如火山爆發。

控制不住。

本可以不看的。

可不看,就心空得厲害。

總想做點什麼。

下意識地,去收拾屋子,收拾衣服。

簡直跟瘋魔了似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想要去收拾,結果發現不對。

也不知道哪裡不對。

只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覺得哪哪都不對。

不該是這樣。

他的潛意識這樣告訴他。

只是沒告訴他,到底哪裡不對。

他的視線落在手機螢幕上,微亮的光映著他幽黑的眸。

神經的緊繃感和疼痛感依舊沒有散去。

愈演愈烈了。

更加碎片化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冰冷漂亮的側臉蒼白,緩緩靠在座椅上。

闔上眸,即便是身體極致難受,眉眼間也依舊平靜。

壓抑著,死死壓住。

記憶片段斷斷續續地從神經深處湧現,又像是個調皮的孩子般,東躲西藏。

能感覺到,卻捕捉不到。

著實令人感到惱火。

許久之後,他睜開了眼。

漆黑至極的眸子,淡淡看著前方。

冷白修長的手指微微卷曲,輕釦在椅子的扶手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無限平靜,靜得可怕。

那一直陪伴著他的妖冶彼岸花,像是感知到了什麼。

輕輕盈盈地飄浮了起來。

其中一片花瓣,隨之飄蕩落下。

像是女人那雙溫柔似水的手,輕輕地,柔弱無聲地,撫慰著他不斷暴動難耐的靈魂。

緊繃的神經,也終於能在花瓣垂落之際,有了鬆緩的跡象。

很舒服,通體舒暢的舒服。

宛若徜徉在雲朵間,翻滾,暢快淋漓。

只是,那不斷閃現的記憶也在無聲退去。

它能安撫他,緩解他身上的疼痛,卻不能幫助他去回想。

身體的疼痛消散後,那些碎到根本抓不住的畫面片段,此刻也隨之而消失了。

什麼都不剩下。

腦海中空空如也。

空得極致。

它幫了他,卻似乎根本不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