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著良好的夜視能力,她眯了眯眼,能看到洞穴的走道一直在變窄。

直至那遠處,那窄得幾近只有一條細小的縫。

以人的體型,根本穿不過去。

哪怕是那微小如指甲蓋的小蟲子,穿過去恐怕都有些困難。

她捂著傷口,定定地看了一會兒。

四下太冷,她沒有選擇停留太久。

繼續往深處走,迎著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絲絲陰風。

陰風刺骨,像是那冰冷無情的死人骨頭般,略過了她。

她垂著收不回去的大尾巴,溫熱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

撐著力氣,擠著那狹仄的走道。

最後,實在是走不下去了,她搖身一變——

變成了一隻小小的螢火蟲。

隨即,鑽進了那條狹仄的縫隙裡。

光芒微現。

“滴答——”

“滴答——”

“滴答——”

滴水聲越來越近了。

那原本只能透過一隻小蟲子的狹縫,重新變得開闊了起來。

裡面的溫度也更低。

低到只要有一寸溫熱的面板暴露在外,就會馬上凝結成冰塊。

連血液彷彿都要停止流動了。

被徹底凍住。

那不斷飛在半空中的小螢火蟲,白光一現。

下一秒,沾染著血液的紗裙落地。

她赤裸的足踩在那滿是寒冰的地面上,幾乎是瞬間,像是刀刃般,要凍傷她嬌嫩的面板。

她嘶了一聲,一個重心不穩,隨即摔倒在了地上。

冷凍更是刺骨。

傷得她手指都要僵住了。

傷口也差點撕裂開來。

她疼得立刻捂住了傷口。

……

……

……

“滴答——”

“滴答——”

“滴答——”

還是那滴水聲。

在這樣連呼吸都要凝結成冰塊的地方,不知為何,一直有滴水聲。

一直有一直有,彷彿並不受這樣的溫度而影響。

那跌坐在冰面的受傷人兒,纖瘦的身子在控制不住地發顫。

實在是太冷了,饒是她能夠抗凍,這樣的溫度也有些受不了了。

傷口的疼痛傳來,伴隨著寒氣入體。

她的臉頰變得越發地蒼白,白得將近透明。

抬眼望了望四周。

穿過那道狹縫隙,這裡……

什麼都沒有。

密閉的空間,光禿禿的一片。

除了那遍佈各處的寒冰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預想中的出口,也沒有流動的水。

空蕩蕩的,只有冰。

這裡的冰,像是被人精心打造過的一樣,高高聚攏起來,變成了一個由冰錐組成的高臺。

而水滴聲,似乎就是從那上面傳來的。

那捂著傷口,精緻的小臉過分蒼白的美人兒,仰頭。

鼻尖動了一下。

兩隻尖尖的狐狸耳朵都被凍得不行,抖得厲害。

她坐在那裡,依舊一聲不吭。

強忍著,赤著足,踩在那冰冷的寒冰上。

恐怖的低溫幾乎能將她的雙足毀掉。

她緊抿著唇,捂著傷口,拖著長長的雪色裙襬。

有些艱難地,抓住了那冰雕。

將其當成扶手,扶著她,讓她能看到那高臺上的東西。

那是……

一顆蛋。

漆黑暗沉,差不多有人的頭顱大小。

上面,生長著一道道暗金色的紋路。

像是符號,又像是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