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柔散,像是在警告他,又像是在威脅。

“絕對,不理你了。”

赤裸裸的威脅。

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面前的巨蛇蟒妖,面色平靜。

抓著她的手腕,喜怒不顯。

那一身白盈盈的狐狸美人兒,看了一眼他的手。

湖水清澈漣漪,月色靜諡皎潔。

他披著那柔和的月光,冷白的膚色宛若一塊寒冰。

捂不熱的寒冰。

他抓著她,另一隻冰冷的手,緩緩地覆上她的臉。

是第一次見面時,她被咬出兩個血窟窿的地方。

他眉宇深邃,沾著溼潤的水珠,面色平靜。

“不是故意要咬你的。”

他的音調陰冷而又森涼。

像是亂葬崗裡那嶙嶙的白骨,過分地滲人。

雲姒眨了一下眼睛,看著他。

“什麼?”

“不是故意咬的。”

他輕描淡寫地,重複了一遍。

“……”她沒說話,定定看他。

“我身上帶著毒,如果不這樣做,你會死。”

他輕柔地摸著她的臉,解釋。

“你的修為太弱,我只能用這種方法。”

“弄疼你了,抱歉。”

“……”她顫了一下睫。

倒是沒有多意外。

畢竟,細想了下,這個解釋她大致也能猜到。

只是,他的態度讓她有些意外。

意外地……好脾氣?

她眨了眨眼。

“就……這樣?”

她有些試探。

面前的蛇妖,冰冷的手落下。

落在她的腰間,把她抱了起來。

輕鬆抱孩子的姿勢。

“你可以咬回來。”

他微微側過了臉,露出了那冷白的脖子。

因為太過冰冷透明,那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流淌著溫度極低的血,很緩慢,很緩慢。

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妖。

雲姒看著,摸了一下。

很冰涼,也能摸到血管的形狀。

“……”她微微沉默。

“不必了,咬來咬去的,又不是狗。”

她拍了拍他的肩。

“就當你欠我一次,以後記著就行。”

蛇妖平淡地嗯了一聲,抱緊了她。

……

……

……

一刻鐘後。

狐狸牽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壞毒蛇,上岸。

湖水嘩啦啦的,落了滿地。

滿地的草,瞬間黑了。

滋滋地,被腐蝕得瞬間萎縮,沒了原來的樣子。

雲姒想起那條可憐的小白鯉魚,於是捏了一下身後人的手。

側臉看他。

“這湖水都被你弄髒了,魚活不了,你有什麼辦法能解毒麼?”

冰冷邪肆的蛇妖,出了水後,就像是沒了骨頭般,軟綿綿地趴在她的身上。

站在她的身後,看起來有些懶。

懶洋洋地從身後抱著她,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

身上那蛇皮化作的黑色長衣,鬆鬆垮垮地披著。

胸膛大片大片的肌膚露了出來,腹肌紋理鮮明,硬邦邦的,沾染著水珠。

一度有些勾人。

他半斂著眼,像是快要睡著了一樣,音色陰冷懶散,懶得不行。

“沒有什麼辦法。”

“……嗯?”

他蹭她的臉,細不可微地勾唇。

語氣悠悠,過分隨意。

“不然,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唯一的辦法告訴你。”

陰毒而又狡詐,冷血而又斤斤計較。

壞得很。

直壞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