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鳥兒從天邊飛過,感受到了那股過分滲人陰寒的氣息。

鳥兒的翅膀一抖,差點重心不穩,要掉下來。

嚇得它立刻撲騰著翅膀,飛遠。

瞬間不見了蹤跡。

大石塊下,那罪魁禍首還在懶懶地,趴在漂亮的狐狸美人兒的腦袋上。

像是犯了懶骨頭似的,也不怎麼動。

就這麼安安靜靜,沒什麼聲音。

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有多嚇人。

而那豎著狐狸耳的人兒,還在偷偷地觀察著。

觀察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底下那幫弟子的動靜。

各個都是那般惶恐謹慎的模樣,個個也都不敢靠近。

連那平日裡最是威風的那個大老頭,都是如此。

離得遠遠的,都能夠感覺到他們的謹慎。

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麼。

她等著等著,漸漸地,沒了耐心。

眼看著,掛在上方的太陽就要落下了,而山坡下聚集的弟子越來越多。

多得要把整片草地都要踩塌了,也依然沒有人動。

就這麼異常詭異地,在她的洞穴外,形成了一個大圈。

圈外都是擺出陣勢的弟子,圈內依舊空蕩蕩。

雜草叢生,靜悄悄,連只兔子都沒有。

雲姒豎起耳朵聽著,時不時,聽到有弟子在竊竊私語。

像是在討論……

閻域?

她聽到這個名字,歪了一下腦袋。

沒什麼反應。

只想了想,隱約想起來……

這個名字,貌似是很多年前,作惡作亂的大魔頭。

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銷聲匿跡了。

至於現在……

他們聚集在這裡,擺出那樣的陣勢,意思是……

閻域,在這裡?

她甩了一下狐狸尾巴。

……不過,不應該啊。

傳聞中的大魔頭如果真的在這裡,為什麼她絲毫沒有感覺到?

這裡的妖,只有她。

除了她,不就沒了——

某條一根筋的狐狸,驟時頓了一頓。

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猛地仰頭。

把那趴在她腦袋上睡覺的蛇頭拉下來。

“你叫閻域?”

蛇很懶,脾氣也很壞。

被這麼打擾,卻也難得地沒有生氣。

就這麼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毒牙,打了個哈欠。

搭在她的手上,綠幽幽的豎瞳靜靜地看著她。

吐蛇信子,冰冷黏膩的觸感,觸碰到了她的臉頰上。

冷得刺骨。

也像是在回應。

回應她的問題。

雲姒兩隻手抓住了它的身體。

冰冷如刀片似的鱗片,在她碰上的一剎那,被恰到好處地收了起來。

觸碰上去,也只是過分地冰冷。

並沒有鋒利的刀劃感。

她看著它,壓低了聲音。

“你真是……閻域?”

傳聞中又狠又毒辣的大魔頭?

“……”毒蟒靜靜地看著她。

額頭上,那鮮明的銀環如死人白骨般,冰冷而又滲骨。

她抓住它,它也沒有什麼反應。

就這麼緩緩靠近,扁平猩紅的蛇信子,碰到了她的鼻尖。

這是蛇族表示親暱的舉動,表示很友好的意思。

雲姒沉默地看他。

過了一會兒,她帶著它,消失在了大石塊後面。

離開了靈仙山,無影無蹤。

她離開的那一瞬間,那洞穴附近的磁場,終於正常了。

羅盤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