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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張灰白色柔軟的手帕。

白皙漂亮的手指夾著灰色的面巾,安靜地遞了過來。

頭上,男人清冽溫柔的嗓音傳來,帶著幾分關切,

“雲小姐,怎麼了?”

“可是遇到了煩心事?”

雲姒猛地抬頭。

穿著白襯衣的男人,正站在那兒,眉目溫潤。

他似乎是剛從蛋糕店裡出來的,

身上還掛著圍裙。

袖子簡單地挽了上去,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對上她的視線後,

他神色不變,唇邊噙著笑,動作溫文爾雅,

“餓了嗎?”

“……”雲姒怔住。

眼眶依舊有些紅,來不及收回去。

她看著他一如既往的溫柔,沉默了一下,搖頭。

“不餓。”

“謝謝。”

她似乎沒了要撩撥他的心思,平靜地笑了笑,拒絕了他的手帕,

“慕先生有什麼事嗎?”

“……”慕寒言微微一頓。

他定定地看著她,

最後,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手帕,語氣溫和,

“我剛剛做多了一份小蛋糕,想著,你要是喜歡吃,就給你送過來。”

“不知你——”

“我不餓,謝謝。”

雲姒似乎對他這幅溫和有禮的模樣感到分外煩躁。

她像是心裡堵著一股氣般,盯著桌子上的本子,眸底微黯,

“吃不完就丟了吧,別留著過期發臭了。”

慕寒言眉頭微蹙。

“你在難過?”

明明是一句問話,

但說出來的時候,他是以一種很篤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就彷彿,感覺到了什麼。

雲姒楞了楞,下意識否定,“我沒有。”

“我很好。”

男人似作不經意間碰了一下她發紅的眼尾,眸色平靜,“騙子。”

明明,在很難過。

雲姒不說話了。

在他的視線中,

她不受控制地,鼻頭越來越酸,眼眶也熱熱的,淚花似乎馬上就要冒出來了。

雲姒有些慌亂地擦了擦眼睛,吸鼻子,

“我說過了,我很好。”

明明嗓音都在哽咽了,但就是堅持不承認。

嘴硬得要死。

慕寒言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灰色的棉手帕,又遞了過去。

永遠都是這般溫柔,彷彿從來不會對她生氣。

雲姒紅著眼,看他。

見她不接,

男人便自己抬手,慢慢地擦了擦她的臉。

將她眼尾的淚花拭去後,

他抓住她的手,將手帕放在她掌心,語氣平和,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難過。”

“但,別憋著。”

“想哭就哭,沒必要委屈自己。”

“……”雲姒吸著鼻子,沒有說話。

怔怔地看著他,似乎有些呆。

過了一會兒,

她垂眸,看著手心的手帕,眸光微微發顫。

指尖收緊,抓著柔軟的手帕,帶著幾分試探。

他真的,永遠都是這般溫柔啊……

雲姒低著頭,吧嗒吧嗒掉著眼淚。

又溫柔,脾氣又好,

哪怕她無理取鬧,他也從來不發火,而是耐心地給她講道理。

這樣如同白月光般完美的人,

她真的,一句話都罵不出口啊……

只能自己生著悶氣。

委屈也只能自己憋著。

雲姒真的又氣又想哭。